一個人忙碌的時候很難察覺時間的流逝。許小文打開公寓的大門,住了一年的地方,熟悉裝飾熟悉的家具,疲憊的心竟然湧起一股安心的感覺。
“卓陽——卓陽哥——”許小文把行李隨手放在玄關,迫不及待的找那個熟悉的人。
許小文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失望的出來吧行李拉進臥室,沒什麼精神的打開一一收拾。
明明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今天回來,人去哪兒了?算了,一定是有應酬。
許小文收拾完東西,洗了個澡,睡了一會兒,直到肚子餓了才醒過來。才傍晚六點多,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屋子裏的暖氣很足,即使穿著薄薄的睡衣依然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許小文已經看過冰箱,空無一物。估計他不在這十多天,原卓陽根本沒在家裏吃過飯。過年他有的是應酬,沒有應酬也應該是和他父母住在一起。難怪廚房流理台上一層薄薄的灰漬。
不過現在餓肚子的問題比較麻煩。
冰箱裏沒有存貨,如果出去買菜回來再做的話……透過窗戶,飄散的雪花貼在玻璃上立刻化成雪水順著玻璃汩汩下流。不用出去,許小文都忍不住縮縮脖子。
難道過完年回B市吃的第一頓飯就是外賣?還是一個人……怎麼想怎麼覺得有點淒慘……
在許小文淒淒慘慘的一個人坐在客廳看肥皂劇下外賣送來的土豆牛肉蓋澆飯,好在還有商家營業。土豆牛肉蓋澆吃到一半,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許小文瞟一眼進來的英俊青年,默不作聲的轉過視線回到自己的蓋澆飯上麵。
原卓陽鼻子翕動:“好香啊……”肚子配合似地咕咕響。許小文假裝聽不見。
原卓陽摸摸肚子,歎氣:“可憐的肚子,沒人同情你啊,得了胃病隻能自認倒黴了,誰叫你答應了又沒去接人呢。自作自受。”
許小文一口一口的咀嚼,吃得香甜。
原卓陽坐到許小文旁邊,貼著許小文的身子,舔著臉道:“可憐可憐我唄帥哥,賞我一口飯吃~”
許小文一個沒憋住,差點被土豆噎住。“咳咳咳……咳咳……”
“快喝水,快快——”原卓陽趕緊把水遞給他讓他喝。
許小文好不容易咽下那塊土豆,平複了呼吸。
“哎呀,嚇死我了。”原卓陽替他拍拍胸口:“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什麼叫倒打一扒?這就是了。
許小文鼓著腮幫子泄憤似的更加大口的吃。
原卓陽不由得哈哈笑出聲。
許小文吃不下去了,調轉頭氣鼓鼓的瞪著他。
“嗬嗬~從來沒見你這麼孩子氣。”原卓陽含笑注視他。和許小文認識這麼久,見過他文靜,見過他嫵媚,見過他成熟鎮定,見過他溫和體貼,卻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孩子氣的一麵。
也許是回家做兒子還沒轉換過角色?
這樣的許小文多看幾次他一點兒也不介意。
有嗎?許小文的觀念裏孩子氣實在不算是讚美的話但是原卓陽的表情和語氣……還攬住他不顧他滿嘴的土豆牛肉味親了一口,不像似嫌棄。弄得許小文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小別勝新婚。
久別後的夜晚自然是旖旎香豔。難得的是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都沒事,幹脆一起出去吃了早飯,然後逛了超市,買了很多東西,塞滿了整個冰箱。年後原卓陽的公司開始上班,不過通常這段時間還在收心的階段,為生活奔波的人們還沉浸在過年期間的閑適,總體來說,從老板到做清潔的大媽都比較清閑。除了許小文必須去學校,其餘的時間兩個人膩在一起,你儂我儂,兩人仿佛變成了一個人,誰都分不開。
安然這個年過得一點都不好。在他記憶裏,除了他媽死的那一年,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那個女人太狠毒,除了他爸,誌恒,居然把照片寄到他學校裏。現在他的**被鬧得風風雨雨,連學校也沒法去。導師和院長一起來勸他,讓他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除夕那晚,他硬著頭皮回家,結果被自己爸爸趕出來,他買的進口紅酒摔碎在大門口,紅色的酒液濺了他一身。他這一輩子都沒那麼狼狽過。尤其是那個女人得意的樣子,比鄰居路人的指點更讓他難受。
他不甘心,他忍著那對母子忍了十幾年,天天跟在那個所謂弟弟的屁股後麵給他收拾爛攤子,忍氣吞聲,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打的一敗塗地。他怎麼能甘心!
好在成誌恒相信他,還為了他去求蔣毅出手。這段時間他不敢出門,他很怕那些照片會在某一天貼在外麵牆上,所有人都會對他另眼相看,他的一輩子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