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噴淋
清清爽爽的水
神奇透明的水
在瀟灑的舉止間揮揚
灑出去的卻是一大片鮮綠
似乎有一種隱藏的激情
在不起眼處噴湧
有一支俊逸的手筆
在空曠的綠意間書寫豪邁
生命之源起始於何時何地
滋潤嬌嫩的容顏
爛漫舒展的生機
深情答應原始的呼喚
夕陽裏的麥穗
在一個金秋的傍晚,獨自驅車離開繁華的市中心,來到一片郊外的田野,我願意沐浴那裏珍貴的夕陽,呼吸那裏成熟的氣息,我更願意在夜幕降臨之前,在那片肥沃的田地上種下一顆夢的種子。
在這片光輝的撫慰下,我在寂靜的田野散步,細心聆聽輕輕搖曳的風聲,似乎正有成片的麥穗竊竊私語。
偶有一支優柔的曲調,伴隨一個純情少女長發披肩的倩影走進我幻念的村莊,那美麗而憂傷的旋律,又在麥稈的夾縫間穿行。在這片悠遠的天空下,誰在癡心追尋那種滄桑過後的喜悅,誰又因幸福的來臨涕淚縱橫?
夕陽中的麥穗傾倒於流動的清風裏,晃動的麥稈像梳理不清的心緒,欲訴還休。
石上微雕
微雕藝術如何造就?真是一個神奇的懸念,在一塊細小的壽山石上進行技藝與智慧密集型的勞作,更是非比尋常。
精雕細刻永遠不夠,確切地說,這種辛勤的用功絕不止是技藝,不止是細致,不止是嫻熟,也不止是超凡脫俗的構思。
在空靈的幽穀裏,這是一次激情放縱的靈魂之舞。
置身於這樣亦真亦幻的特殊情境裏,陷入一種僅與天地共存的孤寂,麵對一塊天然造就的石頭,並與之深情對話,汲取生命的真諦。
那隻手本身就會思想,橫溢的才情猶如不斷噴湧的泉源,澆灌靈動不息的思索。
覓得一塊好石材就不容易,上山采石更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在一次次震響之中,一遍遍碎裂,曆盡精心磨礪,沉默萬年的石頭,終能承載暢快淋漓的情感。
一片綺麗的風景,如何從遙遠的天邊遷徙而來,又如何棲居於方寸之間?
透過顯微的視角,尋常視線觸及寂靜的微觀,精彩的鴻篇震撼靈魂。
寒冬街巷的生計
她們在寒冬的街巷徘徊,在路人經常經過的角落,她們懷抱嬰孩兜售身上暗藏的光盤。雖說沒有大聲叫賣,雌性的嗓門必須發出足夠的音量,盡可能招徠她們預期的消費者。
究竟是為了尋求刺激?抑或無法抵擋暈眩的誘惑?她們懷裏的嬰孩深睡或是啼哭並不重要,要緊的是能否有人前來探聽和瀏覽。
手中展示的影碟爭奇鬥豔,賣價足以補償她們在寒冬裏的付出。她們躲躲閃閃,假借童真的掩護,良知蛻變成赤裸的欲望,欲望與欲望在抖嗦中達成倉促的交易。
而此時同在一條街巷不遠處的小攤上,正有一個辛勤的老漢伸出凍得發紫的糙手,操持簡陋的生計。一個笨重的鐵桶圍困猩紅的炭火,其中燒烤的紅薯散發一種溫暖的氣息,告知來往的路人,何謂老家土產純正的飄香?
寒風沒能把他們驅散,在營生的名義下各有操勞,而兩種不同的方式同樣在生活的底層摸索。
街巷的人流自顧奔波,寒風的流程變幻莫測,誰能道清它們最終的去向?
背景音樂
似乎有人悄悄走近,又似乎有人悄悄走遠,誰在清點幕後清晰的腳步聲?
忽遠忽近的音響是一種溫柔的觸覺,輕輕撫摸你敏感的肌膚,更滲透你寂寞深處的靈魂。
清澈流水安撫幽穀的傷痕,爛漫野花啟動微風中的蝶舞。
鞭策聲中馬蹄西行,撒落的蹄聲點綴任性舒展的綠茵。
悠遠的情歌仍在世代延續憂傷和喜悅,放飛的牧曲遠走高原,輕盈的雲朵漂泊藍天,敏感的愛心銘記蒼鷹瞬息的軌跡。
尋不見來去的蹤影,卻有過眼煙雲在堂前屋後繚繞不絕。
幹燥的空氣濕潤一些,擁擠的空間寬鬆一點,躁動的情緒寧靜下來。
這種飄渺的旋律與靈魂相關,靜悄悄的走訪,不知覺地離開,餘味遠比過程久長。
水墨蝦
水墨是中國畫的特性,而水墨名家筆下的花鳥魚蟲經常從悟性和禪意的高度概括和提煉我們周圍的事物,令人產生空靈而明淨的遐想,進而完成一次思想的瞬間超離。
欣賞水墨蝦,用一種純粹的精神藝術地棲居於世界,是何等高尚的生存形態?
它們水淋淋地從海的懷抱裏掙脫,在樸素清潔的宣紙上,活蹦亂跳的身影放縱一回,這分明就是畫家的氣功宣泄一次。
那支顫抖而堅定的銀毫蘸著天地間的靈氣和露水,在瞬間潑墨或留白,俊逸的形態活靈活現。
看起來異常逼真,深淺的情意卻難以讀懂,莫非躍然紙上的真是活蝦?
海裏的活蝦離開水就要死去,然而運用水墨手法卻可以生動而久遠地,延續它們脫離大海後的生命。
一幅頃刻間完成的水墨畫漸漸風幹,但日月流轉的光華卻沒能蒸發這種滲透於宣紙上,永不幹涸的水意。
打工妹與她的古箏
在胡同深處一間租來的陋室裏,聆聽一位打工妹撫弄古箏的弦音,聽“高山流水、魚舟唱晚”,古典的韻味清晰可鑒。
她靜坐悠然中,纖細的手指拂去風塵,居住的小屋雖然狹窄,卻在嫋嫋擴散的音樂裏放大空間,足以容納我們親和的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