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此恨也關風與月
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宋·歐陽修《玉樓春》
……
落魄江湖載酒行！那段日子，我好像真的很落魄，穿著簡陋，不修邊幅，情感空虛，經常茫茫然無緒，偶爾還學會了逃課，也學會了偶爾不去班級而是在宿舍睡覺，但更多的時候我是找僻靜地方，找人少的地方學習，我一般還是去農研實驗田。
有一天午後，我正在農研實驗田院牆內的大樹下邊走邊背書，突然碰見了張利，當時她正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散步，兩個人手拉著手，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我看到她們，轉身往回走，突然被她叫住了。
“程三寶兒！你跑啥？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她笑逐顏開地說。
我站住了，看了看那個男生，很眼熟，應該是去年在街頭象棋攤前見過。
“我以前對象，初戀小情人！”她指著那個男生對我說。“這個是程三寶兒，就是我說老有意思的那個了，在我家老房子住！”她又指著我對那個男生說。
我弄得是一頭霧水迷惑不知，他們倆是滿臉鮮花燦爛無限；
“是，就是我初戀小情人，咋樣？還行吧！閑著沒事，重新處幾天，沒準哪天再換一個。嗬嗬！”
哦！
啊！
高！
真高！
閑著沒事，重新處幾天，沒準哪天換一個！
我徹底服了，我感覺自己太老土了，我就是個出土文物，我疑惑著並苦笑著離開了她們。
回去後，我沒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怕他們笑話我，他們又該拿我尋開心了。
……
晚飯後，聽小玉說高三的周明達被保送了“北京科技大學”，據說整個吉林省隻有一個名額。周明達是我的小學同學，因為我當年沒考上初中耽誤了一年，他比我高一屆。我中考前一年，他和我村的田大五一起考上了重點高中，那時候他們都在高三，學習成績都非常好。
聽說他被保送後，我的心裏有些羨慕和嫉妒，羨慕和嫉妒之後覺得有些心煩。心煩之後開始沉思，沉思之後悔恨萬分。
回宿舍後，張老實給我看了兩封信，一封是前幾天他二姐寫給他的，另一封是他三姐寫給他的。他二姐在信上說：“路途遠，擔子重，你好自為之！”；他三姐在信上說了她悔恨的回憶和苦澀的生涯，說了她對高考的不通心願，她把整個希望都寄托在了張的身上。
我看出張的心也很亂，很鬧心。因為他已經好幾天都沒好好學習了。
當時，我也想到我自己，我的二哥也曾給我寫過同樣的信，他在大學畢業前原本想考研，但考慮到家庭，考慮到我，考慮到父母的辛勞，他放棄了，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希望我以後考個好大學，然後考研究生，讀博士，把他沒讀的書讀完。
父母企盼，兄姊重托，我倆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努力和奮進呢？那天晚上，我倆都狠狠地發誓，我們寫了奮鬥誓言，我們還用刀刺破了手指，在各自的誓言上塗血，然後貼至牆上醒目位置，我們互相監督。
……
9月4日——周5——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