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陛下最小、也是最受寵愛的孩子。但他有自己的道,正如陛下會堅持走自己的道一樣。”
怒昱山頂,一名黑袍老者拄刀而立,深邃的瞳孔中布滿讚賞。“所以,他注定會是王者!”
蘇然抬了抬眼皮,微笑著看了老者一眼。道:“王者?嗬嗬,很不錯的未來。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想你們的皇帝陛下應該很清楚,今日我來,不過是求個心安,戰個痛快而已。”
“你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呢?以你的資質,隻要交出荒神瞳的心訣,自然便會受到陛下的重用,甚至是直接進入獄神衛,也不是不無可能。”
“嗬!笑話!你可不要忘了我的身份,這一生,都要注定與你們為敵。”
老者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後,仍不願放棄對蘇然的勸說:“陛下寬宏大量,心胸寬廣,一定會……”
“看樣子,你好像是怕了。”
蘇然突然打斷了老者的話,抽出了背在身後的劍,他依舊在笑,隻是眼裏卻漸漸泛起了寒霜。“他說的不錯。人老了,果然會變得很怕死。”
老者張了張嘴,卻終究沒再說些什麼。他異常安靜地看著蘇然許久,突然莫名奇妙地也笑了。
“少年人的膽氣,老夫一向都很是欽佩。然而今日,事關老夫一家老小的生死,自然容不得老夫失敗。”
他頓了頓,提起了立在地上的刀。
那是一柄很普通的長刀。
“老夫從未怕過,以前不會,今日,更不會!”
“既然你要戰,老夫便陪你戰!”
蘇然突然斂起了笑容,就連眼裏的寒霜也逐漸隱沒了。
他驀然提起長劍,橫於胸前,嚴肅而認真地說道:“挑戰你的人是——築基期獨行者,蘇然!此戰,不分高下,隻論生死!”
“好一個隻論生死!老夫隆山郡郡守、金丹期初期修士,姬熵!接下你的挑戰!”
他的話音剛落,蘇然便驟然不見了身影,隻餘下一道纖細如絲的白光,如閃電般,無聲地劃向姬熵。
姬熵眼中閃過一絲異芒,他驀然大喝一聲,抬起長刀,向著那道白光劈去。其勢如同山嶽,挾風雷之聲,轟然而至。
當!
一聲刺耳的轟鳴霎時間遍徹整個怒昱山,形成音浪,漫襲無邊。所有聽聞到此聲的野獸飛禽,都在這一刹那,不約而同地七竅流血,爆體而亡。甚至於連草木山石也經受不住音浪的襲擊,驟然化成了飛灰。
就在這轟鳴中,蘇然的身體如同流星般,極速地砸進了山下的深林裏。
姬熵平靜的看著山下漫天的塵霧,心中布滿了疑問。
“他怎麼這麼弱?難道之前的殺戮都是他用某種密寶或是忌術造成的,其本身隻是花拳繡腿,並無甚本事?”
“如若如此……”
但在下一瞬,他的瞳孔猛然緊縮,閃過一抹震驚。
“怎麼可能!?他竟然一點兒事也沒有!這……”
姬熵此刻雖然表情依舊如常,但在他的心裏,卻無疑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很奇怪嗎?”
就在姬熵的前方,虛空如若被石子蕩起的湖麵,輕輕泛起了漣漪。
漣漪漸漸擴大,如裂帛一般,碎裂成一個漆黑的裂縫。
而蘇然,正緩步從其中踱出。
“!!!這又是什麼神通?!!”
姬熵心神大亂,目露駭然。他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築基期,竟能使用這如此逆天的法術!在這一刻,蘇然在他心中儼然成了怪物!
“從你選擇接下這個任務時,或許你會以為,這是你的造化,但它,的確是你的墳墓!”
其實,世間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生死,都會是由自己掌控。而所謂的生死由天,不過是其氣數已盡,該入輪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