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嘩啦,嘩啦”水聲,意識逐漸恢複,艱難地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紅,腹部傷口好了許多,這到底是哪裏?
喘著粗氣,繼續打量周圍,自己光著身子站在一座血池當中,奇怪的是並沒有半點血腥味,四壁爬滿殷紅藤蔓,將整個空間渲染得異常陰森恐怖。腦海中不斷搜尋資料,忽然靈光一閃掬起池中液體嗅了嗅,伸出舌頭舔了幾下,心中有些激動,暗道:“這不會是苦覓多年始終未有線索的萬樽玉髓吧?”
輕風撲麵,血池左近石壁洞開,出現一條深邃甬道不知通向何方,片刻後一雙晶瑩完美蓮足飄然躍到階梯之上。
“田茂平,你昏迷足足兩天,快點穿上衣服跟我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另外你能活到今天簡直是奇跡。”冰冷眼神穿透昏暗,聲音中帶著一絲刻板與不容置疑,聽在耳中卻依然很好聽。
“是你救了我嗎?”田茂平慢慢向池邊遊走,接過空中拋來衣褲,費力爬了上去。
“啊?你難道不知在一個女子麵前袒露身體是很不雅的嗎?”聲音帶著幾分嗔怒,從這個位置看去,嫋娜娉婷身影已偏轉向一旁。
“看來這女子不似外表那般冰冷,從聲音判斷年紀也不大。”田茂平邊穿衣服邊胡攪蠻纏地說:“難道你不知隨意把別人衣服扒光也是很不雅的事情嗎?瞧瞧,連內褲都不給我準備,太寒酸了吧?”
“哼,誰扒光你的衣服了,況且你身無半兩肉,還怕別人看嗎?”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對,怎麼那麼別扭呢?
“好了,在下多有不是,還望姑娘海涵見諒。我這副病態之軀與孩童無異,你也不必那麼多忌諱,請問是不是小姐相救?我田茂平不喜歡欠別人恩情。”
女子有些惱怒,要不是此次行動涉及很重要晉升事宜,才懶得跑到荒涼戈壁灘來,堂堂天魔教宣雲使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巴結,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卻遭這個田茂平言語輕慢,暗道:“也許是不知本使身份,即便這樣也夠可惡的,等會有你好受。”穩了穩心神,依言答道:“田先生倒是恩怨分明之人,恩情暫且放在一邊,留給你的時間極其有限,各大家族各大門派人員業已出發,你是最後一人了。”
“原來如此,叫小姐費心,敢問恩人芳名?”
女子心中冷笑:“區區世家子弟不知好歹,本宣雲使是什麼身份地位?名字豈能隨意告之。”豈料與那清澈眼神碰撞,似感受到發自心靈深處誠摯,忍不住收起輕視,鬼使神差答道:“先生不需介懷,我乃天魔教宣雲使,教中弟子向來以職位相稱,名諱不便外傳。”
“宣雲使?”田茂平心神一震,這職位等同半個皇廷欽差,在天魔教中也僅次於十二諸天大魔女,想不到眼前女子好嚇人背景,家勢必定深不可測,就算家中太祖見了這等人物也要禮讓三分,不能不敬,況且人家還是自己救命恩人。
女子沾沾自喜,田茂平表情帶著慎重與吃驚,心道:“小子,知道厲害了吧?看你還敢牙尖嘴利?”
二人沿著甬道向上走去,原來血池位於地下,心中數到第九百三十六級台階,忽然步入一間寬敞藥房,隻見正中三座封閉巨鼎冒著各色玄光,有十幾個小童子正忙前忙後,扇火的,抓藥的,動作極為嫻熟,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遂疑惑看向身邊宣雲使。
光線充足,一瞥之下竟有些驚豔,女子容顏嬌好,肌膚晶瑩玉潤,穿著微微開襟鳳紋羅袖橘黃單曲裙,著藍色大褲,佩雲飾,紅腰帶,手中擎玉笛,透著幹練與簡潔,也許身居高位緣故,除了清麗更添一份莊嚴,給人感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事實上,天魔教宣雲使修為相當了得,別看年紀不大,雙足輕踏漣漪,幾乎總是腳不沾地半懸空呆著,看到田茂平異樣目光,禁不住麵孔稍紅,那種絲毫不帶掩飾讚賞與吃驚出乎意料在心中激起幾絲甜美,也不願去斥責這登徒子,輕咳一聲道:“此乃魔宮分殿,前麵是一品齋醫館,打著懸壺濟世名義招攬魔道高手,陷空城地下礦脈多妖獸,雖然危險,但出產極為豐富,能夠曆經三年而不死者,有資格進入敬侍堂,而你現在就算敬侍堂的一員了。”
田茂平知道敬侍堂乃天魔教外圍組織,向來戰鬥力驚人,想不到是從陷空城死域召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