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盼舒的臉色刷的白了,他看到秦明宇也一臉驚異的轉頭看向自己,那眼裏充滿了疑惑,好像在問自己何時做了令任疏狂討厭的事情。
這裏真的不該再來,這裏不再是前生自己熟悉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那些隻存在自己記憶裏的溫馨也許真的找不回來。鄒盼舒突然覺得哪怕再多呆一秒都會窒息,慌張的疊聲說了兩次對不起對不起,人三步並作兩步跌跌撞撞越過秦明宇,再越過任疏狂,誰也不再多看一眼,換了鞋子就衝出去,連隨身常帶的環保袋都忘了拿,裏麵還有他的英語專業書。
公寓門嘭的撞了一下關上了,秦明宇才反應過來,顧不上解釋趕緊打開門衝出去,口裏還叫著鄒盼舒的名字。
電梯間裏鄒盼舒影子都不見了,隻有指示燈亮著向下的箭頭,而電梯還晃蕩著慢悠悠從底層向上爬,秦明宇隱約能聽到安全通道傳來的腳步聲,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才轉身回去。
任疏狂猜測是自己誤會了,略帶煩躁的脫了外套甩在沙發上,坐下時發現了不屬於這個家的環保袋和一個大禮包。他盯著看了一會,伸手抽出禮包上的緞帶,秋意甚濃的淺棕底色的抱枕掙脫了薄薄的包裝彈跳起來,圓鼓鼓的精致的磨毛緞麵抱枕,讓人一看就覺得心裏柔柔的很想摸一摸抱一抱。
他看看厚度,伸手扯出來一個放到身體的另一側,另一個抱枕也迫不及待的露了臉正好是一對。任疏狂一手一個搭著,這抹亮色在這個家裏意外的和諧,手底下感受著柔軟,他抬眼問出去又回來拘謹的看著自己沒說話的人:“說話,怎麼回事?”
“這是鄒盼舒帶來的禮物。你誤會他了,是我請他來的,我和他說感冒了想找個人聊聊天。他做飯也是因為我說了沒胃口吃飯。我們沒想到你會提前回來。”秦明宇照實說著,心底還暗暗歎息今天這事情做得不好,沒機會問出自己要知道的信息,還很有可能惹怒這個大老板,生怕他遷怒趕緊補了兩句:“以後我不會再約任何人來這裏了。上次他送你回來,你也沒說不讓他來。”
被任疏狂一盯,秦明宇識相的閉嘴,不知道該不該去吃飯,他中飯也沒吃什麼,倒是鄒盼舒做的家常菜他很有味口想嚐一嚐。
任疏狂並不會對什麼人都遷怒,除了鄒盼舒還沒有人能夠這樣輕易挑動他的怒火,看看變得戰戰兢兢的人,他不想多說什麼,起身走向廚房洗了手,出來到飯廳看著葷素搭配得很好的四菜一湯,整個飯廳都飄著一股誘人的香氣,半響才淡然地說:“吃飯。”
出了這棟樓的大門,鄒盼舒低著頭急匆匆往外走,一下撞到了站在階梯上也正低頭吸煙的人,他急忙開口道歉:“對不起……”起字還在喉裏就被打斷。
“怎麼是你?你住這裏?你這是見到明宇了?”被撞到的人竟然是小保,他打斷了鄒盼舒的道歉,反而接二連三的問出心底的疑惑,問完才看到鄒盼舒臉色發白,雙眼通紅,好像受到了刺激,才又小心翼翼的問:“鄒盼舒你去哪裏了?突然說走就走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想到在此能撞到小保,鄒盼舒一時忘記了心裏的委屈澀然,也傻傻的反問:“小保哥你怎麼在這裏?”
“啊,我沒什麼。我就是來看看,唔,我來看看秦明宇,他得了重感冒,不知道好些沒有。聽說他沒有去醫院。”小保支吾了兩句後才下了決心似地把話說清楚了,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尷尬,就像做壞事被撞破的小孩一樣目光左顧右盼,不敢看向鄒盼舒。
“那你怎麼不上去?”
“你見到他了?他怎麼樣,要不要緊,是不是應該再去醫院看看?”沒回答鄒盼舒的提問,小保繼續追問著。
鄒盼舒看他不想深談,也不想在這個話題糾纏,小保也好秦明宇也好,他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他告訴了小保秦明宇的情況,不願意在這裏耽誤時間,明知道不會有人追出來,還是擔心著想著要快點回去。
小保聽了眉頭皺的死死的,口裏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個人真是不懂事,這麼重的感冒就敢跑了,難道多呆一天會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