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王翦不老,尚能戰(1 / 2)

緊隨王翦其後,進得屋內,隻見正中一張巨大的將軍凳靜靜地立在那裏,兩側依次排開是兵器架,上麵存滿了兵器。有的鋒利幽寒,有的寶光四射,有的粗鄙不堪……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不管是寶刀利劍還是斷刃,其上都附了濃厚的鮮血,在這些青銅器上凝成一塊塊血紅的疤,在訴說著過去的輝煌。

“誒,那莊小子,別愣著了,趕快做啊。吾這兵器架上的每柄兵器可都是大有來曆。”說著伸手提起一柄斷刃“想當初,吾初上戰場之時,吾父就告訴吾,戰場之上,沒有對與錯,政治與權謀,什麼都沒有。戰場上唯一存在的,就是生與死,汝生,或者汝亡。這柄狼山斷刃,是吾及冠的獎品。吾當初為了一頭狼王,跟蹤了數十個狼群,足足在山裏呆了七個月零十三天。吾至今還記得那年的大雪,吾沒有吃食,哼,山裏除了蟄獸,猛虎能夠過個暖冬,其他猛烈如狼群,也得熬著過。為了生存,吾抓了那群狼崽子。嘿,至今吾還記得那狼崽子的味道。當真是美味啊,至今吾再也沒吃到如此佳肴。”

撫摸著斷刃,王翦漸漸陷入了回憶中。“嘿,那群野狼。看到崽子被吃了,一個個都紅了眼,要拚命。這也正好。老子當時已經懶得在找那勞什子狼王。心想,這打一窩子狼回去怕也不錯。就跟著它們耗了起來。不曾想,這群母狼,真他娘的記仇。老子不就是吃了它幾隻崽子嗎。一直咬著吾屁股後麵不放。打又不打,棄又不棄,汝說,這賴皮的一群母狼,吾當時真是氣煞,幾次回身追他們,又追之不得。就這樣吾就跟她們耗著。餓了,就殺他們一條,嘿嘿,那群狼真帶勁。最嚴重的一次腸子被他們扒拉出來,要不是老子回神快,指不定就這樣去了。嘿嘿。”說著,還拿起斷刃舞了起來。隻見其一劈間,如五嶽壓頂之勢,刀柄一斜,往前一推,如閃電般急速前射,“哈哈,莊小子,吾這兩招如何。當初,吾就是憑著這兩招,幾次三番的逃出狼群圍捕,殺他個血流成河。”熱血不減當年,王翦此時劈動起來,角度更顯刁鑽。

“哪管他何時亡,將軍肩甲擎天壯,力劈山河兮,敵將低頭皆敗降……”老將軍唱到興起,一套軍中大刀陣使出來,恍如千軍萬馬,氣勢如虹,簡單的橫披就是一陣鋒芒,令人肝膽俱顫。

“要不是這狼山斷刃,關鍵時刻將吾從萬軍衝鋒的氣勢中驚醒,那一刀,就劈在了吾的身上,也就沒有如今的大秦戰神了。”哈哈,氣勢絲毫不減當年的王翦,此時方才完全展現了其身為戰神的一麵,這既不是始皇的霸道,也不是白起的殺戮,既不是李斯的嚴密,也不是白孟羽的狂野,這是一種厚重,是對生命的尊重。正是因為其經曆過死亡,理解死亡,才愈發尊重的生命。

感受著老將軍身上濃濃的懷戀,莊周亦不忍此時將其從回憶中拖入現實。畢竟,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們去處理,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之禍。連王翦也不能善終。畢竟,戰神之名成就了他,可也約束了他。自從成為戰神後,其就被隔離出軍營,不再掌軍,連兒子王賁在軍中地位也被大大衰減。被那蒙氏兄弟後來居上。隻是在那驪山大營老老實實當一個將軍,沒有領兵戍守邊疆之權。連那蒙恬小兒都能獨自領兵五十萬北上,趙佗都能南下開疆擴土,可恨吾尚能馬上殺敵,卻不能為國出力,隻能癡呆在冰冷的鹹陽城內,操練士卒,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