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但凡有故事的人眼睛都很深邃，不管是李牧還是眼前的十月眼睛都很深邃——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
她想。
“我是十月。”對方開口說道，非常直白的開場白與對方.至少是這一身幹練的打扮非常相符。
“我知道。”青青回以對方，“我是青青，想來你也已經知道。”
對方點頭。
“唔，實在沒想到你會找我，就是說，很意外。”
十月再次點頭，想了想她開口說道：“這些年你經常會和李牧在這家咖啡館碰麵.”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你們是在婚外情？”
青青臉色一變，有些不客氣的說道：“有沒有人說你講話很刻薄！”
十月表情一滯，道：“對不起。”
青青的表情有所緩和語氣卻仍舊有些生硬的說道：“算了，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十月有些猶疑，冷漠的臉龐上罕見的出現了異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了解李牧嗎？”抬眼見著青青的臉色她忙道：“你不要誤會，沒有別的意思。”
青青默然，再抬頭時，漆黑眸子裏便帶了一抹審視的意味。
“相對於你們這些與他生活過的人，我有什麼資格說了解？”
“我們？”十月狐疑，一會兒才說道：“現在和他生活的是她，他已經不是我當初的那個他了。”
“你不了解李牧。”
“我當然不了解他，我了解的隻是那個局促遞給我情書的那個青年，那個對我說我是他命的那個青年，現在的李牧.哼！”十月冷笑，麵上的表情陡然變得冷冽。
青青搖頭歎了口氣，“你太偏執了。”
“我偏執！”十月音調陡然增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當年對我做了什麼。”
“他確實是對不起你.”青青緩聲說道，聲音並不算大但不知為何有些歇斯底裏的十月卻立馬安靜下來。
“當年他應該算是淨身出戶吧，房子和所有的存款都留給了你。”
“這是因為他愧疚，他覺得對不起我！況且娶了她這點資產又算得了什麼。”
青青眉頭微皺，她一直是個安靜的女子素來見不慣這種動不動就歇斯底裏大喊大叫的人，但眼前的人.。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誰自然也知道這人以前是個什麼性子。她有些心疼的望著她，麵色不覺間變得柔和。
“其實真沒有這回事，我想問你，那些年你們生活在一起你真正了解過他嗎？我雖然.雖然一直算個外人，但對他的了解絕對不比你們淺。他其實很愛你，當年他曾這樣說過這樣一句話，‘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孩，不不不，那樣我會有外遇的。’當時的他眼裏隻有你一個人，別的人他統統看不上。”
“你也說是曾經，我們終究離婚了，他終究是變了。”
“他沒有變，隻是有一件事情他始終瞞著你。本來作為外人我實在不應該插手你們的事，但這麼多年過去你們兩人承受得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你老來仍舊不能對他釋懷。”
十月聽著這話，表情一變，嚴肅與冷漠已然不見，在她麵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緊張之色。這段時間她越想越覺得奇怪，當年與李牧離婚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而李牧父母當時的表現也實著實太不正常，可恨當時的她完全被李牧的負情傷透了心，這才不管不顧直接做出直接出國的舉動。現在聽青青這麼一說，再結合昨天在李牧老家無意間聽到他父母說的話，這已經可以直接斷定當年的事情是有隱情的。這些年他恨那個人這麼久，現在卻忽然得知有一個她從來不知曉的真相，而這個真相勢必讓她這些年的恨變成一個笑話，她競是有些害怕知道這個真相。
青青眼望著她痛苦的表情再次一歎，道，“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知道吧。”
十月聞言身子猛地一顫，麵上的表情能夠清晰的看出她此刻內心的掙紮。
“說吧。”良久十月低低說道，話音裏隱隱沁出仿佛壓抑了很久的疲憊。“糊塗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做一個明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