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說著用手抹了一下眼睛,雖然時隔多年但每每想到當初的事情依舊不能自己,更因為病床上的羅冰現在還躺在那裏。
“那時候的羅冰每個月的醫療費用將近七十萬,所以王主編這樣說真的一點都不誇張,但也正如王主編說的,能像李牧這樣做的人真的沒有,五百萬用不了多久,而且五百萬不是王主編白給他的,是要還的。”
“正如那年北京冬夜裏李牧跪在羅冰父母跟前說的話,‘不管花多大代價都請務必要救好我哥.。’這句話他一直堅持在做但老天不開眼,他一直沒有成功。病床上的羅冰躺了三十多年而他的心也受了三十多年的煎熬,他很苦,真的很苦。”
青青聽著耳畔輕微的抽噎再次歎了口氣,心下的難過也是險些泛濫。但此刻她應該做的是把那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訴說出來,對麵的女性有資格知道全部。
“一年後五百萬已然丁點不剩,向銀行的貸款也快要到期,而因為羅冰這件事情他的工作也毫無起色,王主編看在眼裏並沒有說什麼。那時候他的這種狀態我猜應該是瞞著你了吧,但我作為一個參與者我卻始終知道他的痛苦,後來王婷也知道了。”
十月麵色痛苦,當年或許是因為自己太過於偏執才會執著於他所謂的“背叛”而忽略他的痛苦,作為宣誓要永遠忠誠於對方的兩個人,卻始終不夠坦誠.這真的是莫大的諷刺。
“王婷知道這個事情是因為銀行上門追款,當時這件事情在整個公司鬧得紛紛揚揚,而李牧因為還不上欠款差點坐牢,這還是王婷出麵解決的。”
“王婷當時應該是對他有情愫的,這一點從她不遺餘力替他還款可以看得出來,但王主編是一個商人,商人重利言商是本性,所以.”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十月痛苦的低語。
“這一點我想我可以告訴你,他一直說,‘你是他的公主。’如果一定要有理由,這個應該就是理由吧。”
“你們辦理離婚手續的時候是我送他來的,所以你才會以為我是那個‘第三者’吧,這一點我不怪你。”青青語音低低的說道,“手續辦完你走了之後他神情恍惚,我去買水回來就看到他側著臉木然的盯著路口一輛疾馳過來的汽車,在那輛汽車速度飛快,到他跟前時他.他竟然直接邁腳迎了上去。我嚇壞了,我那時候真的是被他下懵了,你知道嗎?要是我沒拉住他,或者我再晚來一秒,或許他當時,他當時就.。”
青青止住話頭,眼望著對麵短發女人漸漸噴湧而出的淚水。
咖啡廳裏寂靜無聲,侍者也大都站得很遠,青青站起身子,她知道對方此刻需要安靜,環顧一周,不知為何竟沒有一位客人,似乎一個下午除了他們兩個就沒人進來過。
被侍者告知已經結過賬之後她回頭再度看了一眼十月,後者身體微微起伏,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抽泣的聲音,接著聲音越來越大——顯然已經控製不住壓印多年的情感。
“這麼多年,他們兩個人誰過得不苦呢?”青青心裏說道。
“那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