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又有點想抽。”
“你沒事吧?”林懿直覺肯定有些什麼地方不對。
林應卿笑眯眯地道:“沒事,你家黨傑要唱歌了。”
“哦,他唱什麼?”林懿朝屏幕上看。
心如刀割。
林懿呆呆地看著黨傑站了起來,拿起話筒。
“我的天是灰色,我的心是藍色;觸摸著你的心,竟是透明的。你的悠然自得,我卻束手無策;我的心痛竟是你的快樂,其實我不想對你戀戀不舍,但什麼讓我輾轉反側?不覺我說著說著天就亮了,我的唇角嚐到一種苦澀。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你是真的隨他走了,就在這一刻全世界,傷心角色又多了我一個。
我是真的為你愛了,你是真的跟他走了,能給的我全都給了我都舍得,除了讓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詹北讚歎:“果然還是黨傑的嗓子好。”
林懿笑:“你難道不知道這首歌黨傑最拿手麼?”她的眼角有些發酸。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我是真的為你愛了。
黨傑唱完了歌,大家一片叫好,他像國家領導人一樣揮手:“同誌們辛苦了。”然後又坐到電腦前去點歌。
林懿注視著他的背影,嘴角一彎,笑了。
“你有個好男人。”王靖蓉抱著手評價。
“承蒙吉言。”林懿道:“你那位也不錯。”
王靖蓉看著正在K歌的趙哲逸,沒說話。
K歌這事很費力氣,到了半夜,眾人皆倒,隻有林懿還精力十足地對著屏幕唱,歌是她跟蘇玫都最喜歡的《紅綠燈》。
她唱得很認真,連念白也一樣認真地念完:“大家望住條馬路,永遠都會覺得對麵既野係最吸引既……你衝過去對麵去搵你最鍾意既人,而我就停係紅綠燈麵前,唔肯定我係咪真係鍾意對麵果個人。已經第十次轉燈LA,我開始發覺自己,分唔清楚紅色同綠色,不如你提下我丫?”
喜歡這首歌是因為,她一直在盲目,前路迷茫。
子涵哥,愛到底是什麼?
轉身看過去,大家都喝大了,嗨夠了,基本處於迷茫狀態,隻有黨傑有氣無力地鼓掌:“唱得好。”
其他的人都半睡半醒,沒有回應。
林懿這種人喝過頭隻會更興奮,她把歌按了暫停,跑過去整個撲在他身上:“傑傑,我唱得好不好?”
黨傑被她壓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別玩了,靠,你怎麼這麼重?”
“我重P啊,到底好不好?”
“唱得好。”其實不看歌詞黨傑根本不知道那些粵語歌講的是什麼。
“我跟你講,這首歌我一直都特別喜歡,我姐也喜歡,因為旋律好聽,歌詞又好。”
“哦……”
“你肯定都不知道我在唱什麼,”林懿使勁往他身上壓:“死人。”
“媽的,你再壓老子要起反應了。”
林懿支起半邊身子,手就摸下去了:“哪裏,哪裏?”
“去你XX的。”黨傑含含糊糊地說,酒意湧上來,他一把把她推開;本來不過說笑,真讓她摸下去不起反應才有鬼。
林懿倒在沙發上,吃吃地笑。
“離老子遠點,我要睡覺。”他隻覺得眼皮上跟粘了膠水一樣,黨傑愉快地去會周公了。
左擰右掐都沒回應,林懿住了手,出門找蘇玫。
結果蘇玫也喝得差不多了,林懿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跳舞,鋼管舞。
“我要去洗手間。”蘇玫下了場子,扶著她的肩膀道。
林懿扶著她去了衛生間,兩個人都吐了。這下酒意退去了許多,等漱完口,蘇玫臉上的妝殘了一半,兩個人都看著鏡子發呆。
“靠,我怎麼成這樣了。”眼線暈了,睫毛膏暈了,眼影也脫妝了。
“妖怪。”林懿吃吃笑。
“你也一樣。”
姐妹兩個互相扶著,蘇玫領她到了樓上,站在陽台上吹風。
街道上很寂靜,車不多,偶爾有幾個飆車的人經過,那聲音震得兩個人神經發顫。
“X你媽的,鬧P啊。”兩個人都朝下麵吼。
無人回應。
蘇玫摸煙,林懿摸打火機。
兩個人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看星星看月亮。
與浪漫無關。
蘇玫的眼睛亮晶晶的:“丫頭,為什麼要走?”
林懿回答:“因為不想留下來。”
多麼窮要奶奶的對話啊,林懿的眼睛在發酸。
“丫頭,你是不是在怪我?”蘇玫哭了出來,“你幹嘛什麼都不說?”
林懿的眼淚也掉個不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姐。”
有的秘密,越是親近,越是不能說出口。
“你不知道,我真想掐著子涵的脖子打他一頓,真的。”蘇玫很認真地說。
林懿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又哭又笑:“你神經了,你打得過他?”
更重要的是,子涵哥死了八年,剩下的全是灰燼。
蘇玫也笑:“我打不過,叫淩雲打他。”
“……你也忒缺德了。”
蘇玫也不把煙頭摁熄,就這麼從樓上扔了下去。
林懿伸出手,跟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然後問:“姐,淩雲哥愛你嗎?”被她這麼一問,蘇玫暈乎乎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手心裏暖暖的,心卻發涼,她咬著嘴唇回答:“丫頭,我愛他。”
靠著冰冷的牆坐下,林懿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謬。
太累了,都已經忘記要忘記。
那些從前,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