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7 女人的名字叫做弓雖(2 / 3)

那個時候蘇玫跟淩雲誌是初三,一天到晚黏得跟年糕一樣,尋常人都受不了他們那親密無間的氣氛。

但林懿就是很沒覺悟地去當電燈泡。

蘇玫跟她初中時候都在學校寄宿,兩姐妹的一大愛好就是翻牆出校,當然是偷偷摸摸的,淩雲誌跟淩子涵就在下麵接住她們。那時候學校的新校區才建好,有幾處比較矮的牆。林懿第一次站在牆頭的時候很害怕,蘇玫老早就跳了下去,正好就落在淩雲誌懷裏,林懿卻害怕得要命,最後淩子涵不耐煩:“媽的,你再不下來老子直接找根竿子捅你下來。”

林懿氣急,閉著眼睛就往下跳,顯然失策,淩子涵也沒料到她如此義無反顧,嚇了一跳,伸手去接已經遲了,這丫頭就這麼撞了過來,直接把他給壓倒在地上。

更讓淩子涵鬱悶的是,痛的好像是他,但林懿哭得昏天黑地,他氣得推開她:“丫頭你沒搞錯吧?痛的是我才對!”

蘇玫在旁邊把林懿拉起來,給她拍身上的灰,順帶踢了淩子涵一腳:“裝什麼死,你出去打架痛得還少了?”

淩子涵迅速站了起來,大力拍著身上的灰:“靠,打架能跟這個比?”

他一說起打架就眉飛色舞。

四個人一起去淩家,淩家沒大人,隻有個年紀比淩雲誌和淩子涵大一兩歲的小保姆。

林懿還記得當時她跟淩子涵說她沒爸爸的時候,淩子涵滿不在乎的表情:“你沒爸?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還沒媽呢。”

林懿不信,淩雲誌笑著拍她的頭告訴她:“是真的,我跟子涵沒媽,她生我們的時候難產,子涵當時差點也活不了。”

淩子涵在旁邊替蘇玫點煙,聽完他的話轉過頭來,還是那種滿不在乎的表情:“得了,老爺子的女人有多少,想讓我們叫她‘媽’的多得是。”

“她們也配?”

淩雲誌也是一臉不屑。

淩家的老爺子就是個黑道頭頭,早年很是風光,不過後來年紀大了,又受了孩子他媽拋下他離開的打擊,幹脆漂白當起了看似合法的商人良民,為國家創造稅收去了;不過照淩子涵的話說,他到底有多少灰色收入那真是說不清。

更厲害的是,淩雲誌跟淩子涵有個姑姑,那是在省裏當書記的,也不知道他老爹是怎麼把這官員家屬的身份給粉飾太平的。

淩子涵比較向往在道上混著的日子,在這個城市,是個道上混的都要給他老爹三分麵子,於是火氣一來就操著拳頭上,嚴重點還要動用鋼管跟刀;淩雲誌就不一樣了,看著斯文,行事也斯文,蘇玫常說的:“你淩雲哥就適合洗黑錢談生意,跟你子涵哥那種野驢是不一樣滴。”

不過對於林懿來說,野驢也有野驢的好,小女孩還處於對英雄主義還有錯誤認識,對於暴力主義盲目崇拜的階段——林懿最期待的事就是跟淩子涵他們一起去打群架。

蘇玫總是教訓她,年紀小小的別跟著他們瞎混,有空多跟黨傑在一起好好看看書,考試考好點,回去也不至於遭她媽白眼。

林懿根本不在乎她姐說的話,但她不能不在乎另一個人。

淩雲誌也不同意。

淩子涵在旁邊賊笑看著她被淩雲誌教訓,等他哥說完,偷偷把她拉過去:“哥哥下次帶你玩去,不告訴他們,叫聲好的給哥聽聽。”

這時候林懿就會感情真摯地叫“子涵哥你最好了”,那樣子就好像淩子涵是她親哥似的。

林懿的病過了一個星期才算好全,有個好上司就是占便宜,她請假的時候林子涵一臉關切:“還沒好之前就別老上班了,小心身體。”

於是林懿全身的懶蟲都向林子涵倒戈,經常在黨傑讓她擦地板啊刷碗的時候提起“我是一病人我真的很虛弱林子涵都說要我小心身體”雲雲,換來黨傑鄙夷的目光——吃飯吃零食嘴不停打遊戲熬通宵時候看她那生龍活虎的樣子,出去跟誰說她是個病人都沒人相信。

當然林子涵除外,就林懿那樣的,在電話裏裝裝嬌弱他也就信了,還每天打電話來關心她是不是燒退了病好了,林懿開始還比較緊張地問黨傑:“你說這人是不是催我去上班啊?”

黨傑一刀下去斬斷一塊排骨,轉過身去對她露出白森森的牙口,陰笑:“我看不是。”擺明了人家是在獻殷情呢,也就林懿這傻不拉嘰的女人才搞不清楚狀況。

林懿打了個冷戰,試圖將自己龜縮成黨傑看不到的一小團,貼在牆邊往客廳退。

黨傑調著醬汁,聽見客廳裏電話響,決定第二天把電話線拔了。

真的付諸實踐後,黨傑又發現林懿的短信開始多了起來,問她原因,林懿說:“唉,還不是你說家裏座機壞了,我用手機接電話要花錢嘛,還是短信好。”

黨傑暗暗咬牙,幻想著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林懿的手機給分屍了。

林懿看著他:“黨傑你咬叉子幹嘛?”

“不幹嘛,吃飯。”

結果三天以後,林懿的手機丟了。

“都是你的錯。”

“這又有我什麼事?”黨傑一邊打電話一邊看文件。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呢。”

“幹嘛?”

“找你吃飯唄。”

“我是說你手機丟了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傻女人居然能在公交車上睡著,活該被偷。

“我不來找你,我手機能掉?”

這邏輯夠強悍,那是不是被殺人犯就該被扼殺在搖籃裏,因為他們將來會危害社會?這種具有或然性的事誰能保證啊?林懿筒子想人所未想,著實剽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