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上來找你了。”
說完林懿就掛了電話,掏出五毛錢給報刊亭的老大爺,怒氣衝衝地進了大廈,賞了電梯。
周圍的人看著她,都在背後指指點點。
“你看這女的來幹嘛啊?你見過她麼?”
“不知道,看她那表情,不會是來捉奸的吧?每個月都來幾個,受不了,各個衝進來的時候都是這種表情!”
“什麼表情啊?”
“大概就是電影上演那種江洋大盜要殺人放火之前的表情。”
“哎,這年頭,不知道這些人想幹嘛,我們要不要先叫保安?”
另一邊有保安也在嘀咕:“靠,這女人幹嘛來的?”
“我靠,都快下班了還來鬧事,真缺德。”
諸如此類。
不過林懿是聽不見的,她早就進了電梯,還在盤算著怎麼敲詐黨傑。
“Tony,有人找。”
黨傑揉著太陽穴看著林懿在他麵前義憤填膺。
“你說,現在這些人的素質啊,一個破手機都要。”
黨傑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你說現在這些人也太缺德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就沒一個看見小偷偷我手機?他們怎麼就連說一句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世風日下。”
黨傑繼續“嗯”,心想魯迅先生糾結這事多少年還沒個結果呢,你在這想又有什麼用?
“人窮也要窮得有骨氣嘛,就像我!”林懿最後做出了總結。
黨傑發出生不如死的呻吟,就林懿那樣的?還叫有骨氣?她那句就隻有一半是真的——她很窮。
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把林懿拽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幹嘛啊?”
“我下班了。”
“這麼早啊。”林懿不知死活地感歎著。
黨傑內心湧起滅口的衝動。
電梯到了一樓,剛開門就看見很多人衝著他們看,嘴皮翕動不知道在說什麼。
如果他聽力達到Superman的地步,就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啊,居然沒鬧啊。”
“是不是沒找到狐狸精?”
“有可能啊。”
“你看他那小白臉樣。”
黨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是也覺得被人行這樣的注目禮是很不舒服的,於是問林懿:“你到底幹了什麼?”
林懿很遲鈍地搖頭:“我什麼都沒幹。”
黨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林懿的視線飄啊飄,飄到了天花板上:“我真沒幹什麼。”
這樣黨傑也隻好作罷,拉著她快步走出大廈。
“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是幹嘛的?”
“我姐請我們吃飯,幸好之前已經說好了時間地點,不然她下次見到我非殺了我不可。”你林懿吐了吐舌頭。
黨傑一笑,摸摸她的頭,說:“就在這等我吧,我去取車。”
跟蘇玫吃飯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守時,蘇玫最痛恨她等的人遲到,當然,她自己被等的時候遲到那就不算什麼——她是以自己的標準要求別人,但不準別人用他們的標準要求自己。
總體來講,林懿稱之為,美女的特權。
比如現在,林懿就跟個小學生一樣在她麵前被訓。
“說你多少次了,不要遲到——”蘇玫邊喝茶邊拍桌:“你知道不知道我跟你淩雲哥等了多久?”
“但是——”
“沒有什麼可但是的!”
“可是——”
“也沒有什麼可可是的——”
林懿閉嘴了,繼續聽她姐發表對遲到者可恥的看法。
淩雲誌坐在桌邊,對黨傑笑:“路上堵車?”
“嗯。”黨傑點頭:“你們來很久了。”
“不是很久,”淩雲誌抬手看看表,小聲說話不讓那兩姐妹聽到,“我今天下午陪她逛街,她自己都差點遲到。”
黨傑想,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弓雖。
蘇玫終於講得口幹舌燥,停了口,淩雲誌笑著叫人倒茶:“很久沒教訓小懿,這回過足癮了?”
白他一眼,蘇玫把菜單本子往林懿麵前一摔:“快點菜,我肚子餓了,逛了一下午。”
林懿把菜單本子再往黨傑麵前摔:“我姐請客,點貴的。”
淩雲誌跟蘇玫都笑。
黨傑瞪她一眼,點菜。
在等菜上桌子的時候,蘇玫瞄了黨傑跟林懿一眼,扯著嘴角陰笑:“小懿啊,你跟黨傑結婚怎麼都不告訴我?”
“你沒問。”
蘇玫抬手抽她一下,轉過臉對黨傑報以無限同情的眼神:“哎,黨傑,真是辛苦你了。”
林懿大怒,黨傑還在那演戲,火上澆油:“蘇玫姐,一切都是為了人民,我不覺得辛苦。”
她氣得大叫:“淩雲哥你管管他們,太缺德了。”
淩雲誌摸著下巴笑,咳嗽了一聲道:“哎,蘇玫跟黨傑也真是的……”
蘇玫跟黨傑沒說話,林懿麵有得色,隻聽淩雲誌繼續道:“這種事情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明知道小懿臉皮薄還說出來,是挺缺德的。”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林懿挨個指著他們道:“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指到黨傑的時候沒有詞了。
黨傑好整以暇地喝茶看著她,意思是你有本事就說啊,瞧你那沒文化的樣。
林懿收回手指,思考片刻後白了他一眼:“你丫喪德。”
果然還是四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