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後冷冷說:“管串那條老狗,的確是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了!”
管串是大內總管,號稱“大太監”的宦官之首,現時深得司馬統恩寵,在皇城內能呼風喚雨。。
紫陽郡主司馬豔對管串也心懷不滿,但她倒沒有表露出來:“如果不是這賤人號稱懷了龍胎,諒管串也不敢做出這種朁越之事,哼!我們還是做正事要緊。”
陳皇後的麵色湧上一陣紅潮,目露凶光:“真不知要操心到什麼時候,外麵那些大臣竟無時無刻不在迫皇上立儲,偏偏這些賤人竟然敢**宮庭,做這等欺君之事,如果不是處處為了維護天家威儀,這賤人夷九族也抵不了他們的罪!”
紫陽郡主皮笑肉不笑:“現在進去罷,我想早點回去看看晨兒。”看了眼陳皇後,又說:“我們晨兒一定會像孝順我一樣孝順皇後,至於這些賤人的賤種,都是會吃人的**,千萬不能任由他們長大。”
陳皇後心裏冷笑:“是嗎?不過相對於那些賤人生的孩子,你至少不是對我的男人虎視眈眈,所以我們能和睦相處的機會還是有的,你的孩子有沒有皇帝命還不是要看我喜不喜歡?”
司馬豔見陳皇後沉默不語,心裏也暗自冷笑:“誰叫你生不出一條狗?我三哥到現在還沒有廢後,還不是有我幫著你說話?如果不是為了晨兒,我才沒空理你!”
兩人各懷心事,慢慢舉步向那扇金鳳門。
門前兩人又對望了一眼,隨從們便往前推開了那扇門,眾人魚貫而入後,鋼門不再關閉。
夏蟲吱吱叫著。
太陽在天上慢慢移動,庭中的樹木陰影越來越長。
終於,金門又再大開,陳皇後他們率眾而出,麵上的陰狠揮之不去。
她們身後傳來淒厲的嚎叫:“老不死的!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皇上已另立太子,他親口跟我說絕不會立異姓的王晨為太子,即使那是他的外甥!呸!你們這絕子絕孫的臭**!”
聲音不絕之際,司馬豔已忍不住衝回房內,抽出侍衛的短刀,一刀砍在那淒叫著女子的脖子之上。
血噴在司馬豔的臉上,在一片血紅之中,司馬豔看到陳皇後一臉驚訝不忍,心裏已恨得忍不住低吟:“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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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四十年前。
波斯王薩珊王朝首都泰西封外。
一隊黑甲衛兵擁簇著兩騎如疾風般卷上一個山崗,山崗上駐守的波斯士兵急忙出迎,黑甲衛兵騎隊當先兩騎卻片刻也不停留,直奔山崗之上,翻身下馬。
左首一人身穿黃金戰盔,頭頂寶石皇冠,年紀已六十開外,一頭白發已顯凋零,但一雙碧綠眼睛炯炯有神,高大的身軀仍然挺拔,正是波斯薩珊王朝皇帝沙普爾二世。
右首一人卻一身漢服,暗綠大袍上金絲鏽著巨蟒仙鶴,外套著皮草甲胄,但卻不帶兵器,顯是文臣的樣子。
這來自大晉的使節隻二十開外,但一張俊臉已飽經風霜,身材比波斯皇帝矮了大半個頭,人也仙風道骨,但這時站在這戰場的中央,一點也不像弱不禁風的樣子。
大晉使節搶在沙普爾之前走到山崗邊沿向下望去,隻見山崗之下一片開闊,遠處是泰西封高大的城牆,城牆之下,一隊隊一望無際的軍隊正在整裝起行。
那些城外軍隊並沒有圍城,像是多國聯軍一般,在城外列陣。
中央的是甲胄鮮明的重裝步兵,他們一身鐵甲,手執長槍,腰配短劍,依每十人一組,每十組為一小隊,每十小隊為一大隊的整齊排列,約五、六個大隊配一軍旗,每一軍旗之頂有一銀製鷲鷹,雙翼展開,麵目凶猛。
大晉使節看到銀鷲軍旗,心內泛起一陣熱流:“是羅馬軍旗,世上最強的雄師,天下之大也隻有他們才配與我們大晉爭霸。”
然而,除了中央重裝步兵之外,左翼乃是密麻麻的長袍兵,他們身背長弓箭壺,腰配彎刀,在兵陣之中,也能看到銀鷲軍旗。
右翼的軍隊也是步兵,但隻配輕甲重劍,其中大多是些金發碧眼的蠻兵,他們**上身,露出橫練的肌肉,兵器亂七八糟,但也都是舉著羅馬銀鷲軍旗。
沙普爾國王走到大晉使節身旁,:“是輔兵,這些輔兵都來自羅馬境內不同行省或自治區,他們作戰勇猛,很多人的祖先都有羅馬人的血統,所以也很忠心,殿後的還有羅馬騎兵及非洲的騎兵,想不到尤裏安已經死了,但他們的撤退仍然威武如昔,是不是?班武大人?”
大晉使節班武的心裏一黯,想到現在的羅馬帝國,已遠不如前朝先祖班超派遣甘英出使時的國勢,那時候的羅馬距離最著名的“神君”凱撒大帝建立西起大不列顛,東到波斯邊境的帝國還不到一百年。
甘英當年對班武的先祖班超敘述了羅馬帝國的英雄事跡,其中班武從先祖筆記裏讀到使他最震憾的是凱撒大帝的一句話:
我來,我見,我征服
“俱往矣!”沙普爾仿佛了解班武心中所想,:“古羅馬帝國的強大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樣稍閃即逝,尤裏安這一死,又不知要亂多久了。”
尤裏安,現任羅馬帝國的皇帝,在兩年前即位,出兵東犯波斯,兵鋒所及已到了首都泰西封之外,然而不久前,尤裏安卻突然遭受暗殺,致使羅馬軍隊立即撤軍。
以班武對羅馬帝國的認識,他冷笑一聲:“天上的流星一樣?這個國家過去千多年雖然曾國破家亡,但總是屢屢能人輩出,一次次的再度崛起,堪稱不倒。尤裏安乃百年難得一見的英主,他的軍隊仍然所向無敵,所以我才不遠千山萬水趕來助你,現在我們計謀已成,但還是不能輕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