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此刻搖頭晃腦,學那城北小私塾的孫老夫子的樣子道:“天下太平不為盜,天下紛爭不為軍啊!”
那李儒聞言,大怒道:“哼,你個小孩子家,懂個屁!如今那皇帝老兒昏庸無道,淫亂後宮,綱常敗壞,任由貪官墨吏魚肉百姓,凡我等有誌之士皆應揭竿而起,起兵造反,何來的天下太平?況且好男兒當橫刀立馬,建不世之功業!”說道此處,那李儒甚為激動,拿起手中的酒壺,猛灌一口,而後看著兩小。
兩小雖年紀尚輕,但而今南方局勢也聽街上說書的先生講過一些,而今的武國已然是南亂北癱,岌岌可危,隻是這柳陽與京城不遠,故而尚感受不到而已,但而今的武國用那老乞丐的話叫驢糞蛋籽--表麵光鮮而已。
此刻那宋玉湊了上來,道:“李儒大哥,你們不是強盜麼?和那揭竿而起有什麼關係?若是你們不是強盜,方才我與小方子在泥菩薩背後怎麼聽你們說要去打劫那趙老兒家,還說什麼回霸州與老當家彙合?莫不是用那義軍的幌子來誆騙我兩兄弟吧?隻是我兩兄弟窮的連飯都吃不起,大哥誆我二人有何意義啊?”
此言一出,眾漢子臉上皆變了顏色,未曾想這小子果然將什麼話都聽見了,看來這兩個小子還真是不能留,隻是大哥未曾開口,眾人也不好動手。
但見那李儒雙目之中爆發出懾人的精芒,看了宋玉一會兒,心道,這小子心思倒是極為縝密,可見心智極高,若假以時日,將來定然會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而另外那個小胖子雖然狡猾,看根骨倒也是練武的好材料,若是好好培養,將來定也不是凡俗之輩。
念及至此,這李儒向兩小道:“我等表麵雖為強盜,但也是遮掩身份罷了,待時機成熟,義軍大旗定然會在我藏龍山上舉起。”
宋玉聞言,又是問道:“李大哥將這樣隱秘的事情都講與我兩兄弟,便不怕我們將此事說出去麼?”
“哈哈哈……你們兩個小屁孩,我乃是名正言順的朝廷欽犯,藏龍山的強盜,不管造反與否都是要殺頭的,還怕你兩個小子說什麼?”李儒一陣狂笑道。
兩小聽他這話,心中均道,這家夥這話說的怎麼比自己兩人更顯無賴啊,不過若真能上的藏龍山不再過這偷偷摸摸,沿街乞討的日子,倒也落得舒服自在。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兩小同時向李儒一抱拳,道:“好,小弟從今往後便跟著李大哥,日後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會忘了李大哥!”
眾人見此刻兩小仍是不忘記吃,心中頓覺好笑,但轉念一想,這兩個小家夥年紀這麼小便過這種乞討的日子,飽一頓餓一頓不說,看兩人身上的傷痕,定是乞討不成被人家揍的,不覺心下惻然。
若是眾人知道這兩個小子的傷是跑去青樓偷看姑娘造成的,不知心中是什麼感受,不過兩小自然不會將這麼丟人的事到處宣揚。
當下眾人將幹糧分與兩人,兩個小家夥也不客氣,每人足足吃了四分幹糧,方摸著肚子,躺在地上,當真舒服異常,這可是兩年來兩小吃的最飽,最舒服的一頓了。
吃飽之後,其中一名漢子又是拿出傷藥,為兩人塗抹在傷患之處,兩小心內感動,自從寺廟中逃出這幾年來,世人看兩人的目光均是鄙夷與不善,何曾有人對兩小這般,既給吃的,又給上藥治傷,心中對這幫人漸漸親昵起來。
此刻,林方想起了李儒等人的正事,邊摸著圓鼓鼓的肚皮,邊問道:“李大哥不遠數百裏來到柳陽,莫非隻是因為貪圖趙扒皮家的錢財麼?不如我們去把倚翠樓那群小娘皮們劫了吧,也好給宋玉把海棠那小娘皮搶回來做老婆,嘿嘿……”
哈哈哈,眾人聞言均是轟然一笑,這兩個小家夥年紀不大,竟然在惦記倚翠樓的頭牌姑娘,當真可笑。
李儒道:“那趙……哦,趙扒皮,嘿嘿你們兩個小子起這名字倒也貼切,前日裏我等在柳陽城的密探送回消息,稱這柳陽城此刻守備空虛,這趙扒皮的兒子那是朝中的主戰派,我等來此便是要抄了這家夥的老窩,將這柳陽城攪他個天翻地覆,也算是我等支持義軍的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