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圖旁邊,皇太極把椅子放下,努兒哈赤坐了下來。隻見努兒哈赤用食指點了點地圖,皇太極對他一躬身,然後朝王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讓王鋒去說。看著努兒哈赤漫不經心的樣子,王鋒的心裏不是很高興,他挪到地圖旁邊,大聲但麵無表情地說了自己的那個想法。
努兒哈赤先是眯著眼睛,身靠在椅子上聽,但很快,他就睜開眼睛,坐起身,開始緊盯地圖。他一隻手握著椅子扶手,一隻手捋著花白的八字胡須,像是在想著什麼。還沒等王鋒說完,努兒哈赤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大聲說:“好!果然是妙計!如此一來,我軍傷亡定會減少許多!”說完,他站起身,笑著拍了拍王鋒的肩膀說:“看不出,你這漢兒,不但生得高大,且足智多謀。你若是諸申,本汗定會委你重任!說,要何等賞賜,本汗皆會滿足於你!”
王鋒在心裏說服自己,跪了下來,裝作懇切的語氣說:“大汗,我不想貪圖什麼賞賜,隻願大汗能答應我一件事。”努兒哈赤好像很感興趣,手托下巴,看著王鋒說:“哦?不求賞賜,隻應你一件事?說來聽聽,是何等事?”王鋒跪在地上,鼓足勇氣說:“我希望大汗能保全城裏百姓的性命,城破之後,不去殺無辜的人!”皇太極聽後,趕緊低聲提醒王鋒,“達善師父,我父汗從未殺過無罪百姓,請勿要聽信奸人謠言!”
努兒哈赤表情凝重地說:“好!本汗應你,你站起身來!但除此以外,本汗仍要賞賜你些金銀。”王鋒站起身,搖搖頭說:“大汗,我是出家人,錢財乃身外之物,隻求……”還沒說完,皇太極就拽了一下王鋒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努兒哈赤緩緩地說道:“那金銀,不是獨賞與你的,還有你師父的份!好了,你且回去歇著吧!”說完,努兒哈赤擺擺手,示意讓皇太極帶王鋒離開,皇太極對努兒哈赤一躬身,然後把王鋒讓出了大帳。
踏出大帳,王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塊壓在他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甚至感覺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該回到現代世界了。在回住處的路上,皇太極對王鋒說:“可看得出,父汗對達善師父,很是賞識。我大金國曆來賞罰分明,獻策有功之人,每每必會重賞!如今亂世,好男兒應有一腔熱血抱負,難道達善師父甘願此生遁於空門,去忍受清苦?”說完,皇太極停下腳步,看著王鋒,此時的王鋒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皇太極向四周看了看,湊到王鋒近前,壓低聲音說:“我之所需,正是先生這般能人!父汗百年之後,我欲登上汗位,成就大業,請先生務必助我一臂之力!”說完,皇太極雙手緊緊攥住王鋒的手,懇切地盯著他看。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王鋒甚至可以感覺到皇太極呼出的熱氣,他緊張地向四周看看,發現沒人,於是趕緊低聲說:“我答……答應就是,答應就是!”
皇太極鬆開手,笑著抱拳躬身,大聲說:“如此,在下便代父汗謝過達善師父了!”王鋒還有些驚魂未定,但皇太極卻神情自若,就像剛才的事情沒發生一樣,這讓王鋒對皇太極多了一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