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揮之不去的惡夢(3 / 3)

這時,一個身穿甲胄、內襯灰白布衣的中年人,擠過人群,來到近前。他和皇太極一樣,也長了一張圓臉,留著兩撇黑胡須,這個人對那些八旗兵說了些滿語,王鋒馬上就被鬆開了。王鋒咧著嘴,輕輕動了動胳膊,差一點兒就回不過來彎了,他心裏狠狠地罵道:“這群王八蛋,到底是人還是獸!他媽的下手這麼狠!”那個中年人攙起坐在地上的王鋒,王鋒勉強站了起來,幸虧他沒喝多少水,不然剛才就要尿褲子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那個中年人也幫著拍了拍。然後這個中年人對圍觀的八旗兵說了些滿語,於是那些八旗兵都散了。中年人見八旗兵都離開了,就把王鋒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讓王鋒有點摸不著頭腦。

隻見這人用漢語低聲說道:“在下阿什達爾漢,乃四貝勒從舅。四貝勒正有緊要之事,差我去告知師父,不想在此遇見……”王鋒聽到有“緊要事”,還沒等阿什達爾漢說完,就急切地問:“四貝勒有什麼要緊事?請將軍快些告訴我!”阿什達爾漢朝四周看了看,再壓低聲音說:“大汗昨夜命三貝勒依師父所獻之策行事,不想事不順,三貝勒頗為惱怒,今早來見大汗。因此,四貝勒特命在下前來告知師父,叫師父務必多加防備!”

王鋒盯著阿什達爾漢,內心緊張起來,他問:“四貝勒,現在何處?”阿什達爾漢回答說:“四貝勒此時正忙於點軍出征之事,無法抽身來幫師父。”王鋒沒想到事情會出現差錯,“看來紙上談兵的危害,確實很大啊!”他心想:“現在是沒退路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直接去找努兒哈赤說!”想著,王鋒對阿什達爾漢說:“我想此刻去見大汗,將軍是否願意給我引路?”阿什達爾漢看了王鋒一眼,連擺手說道:“不可!三貝勒此時正在大汗帳中,師父應避開鋒芒,不可前往!”王鋒心想:“我還真不信這個邪!那莽古爾泰敢在努兒哈赤麵前砍了我?”於是他打定主意,堅持要到努兒哈赤那裏去。阿什達爾漢看拗不過王鋒,隻好同意了,於是領著王鋒朝努兒哈赤的大帳走去。

到了大帳那兒,王鋒一看,大帳的門是關著的,門口有侍衛把守。阿什達爾漢走上前幾步,和門口的侍衛用滿語交談了幾句,然後有個侍衛進到了大帳裏。不一會兒,那個侍衛就出來了,對阿什達爾漢說了幾句。阿什達爾漢又和王鋒說:“大汗已應允師父的求見。”王鋒點點頭,對阿什達爾漢說:“將軍可以回去了,我自己去見大汗就行了。”阿什達爾漢好像還想說什麼,但他欲言又止,於是對王鋒拱手辭別。目送阿什達爾漢離開後,王鋒拉開帳門,壯著膽子,鼓起勇氣,一腳邁入了大帳。

大帳裏麵坐著站著,有十幾個人,這些人身披甲胄,內穿橘黃布衣,看樣子都是些高級將領。王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莽古爾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努兒哈赤身穿便裝,坐在虎皮大椅上,和這些人用滿語說著話。王鋒進來時,努兒哈赤抬頭看了一眼,停止了說話,而其他人也將目光全都盯到了王鋒身上。

這時,莽古爾泰大聲嗬斥道:“爾這廝好無禮!見了大汗怎不跪?跪下!”王鋒耳朵被震得嗡嗡響,最後一聲嚇得他身體一顫,他猶豫著雙膝向下彎曲,但還沒跪下,就聽努兒哈赤說話:“不必!達善師父不必行此大禮!來人,看座!”說完,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仆人模樣的人,搬過一把椅子,放在努兒哈赤附近。努兒哈赤伸出一隻手臂,對王鋒說:“達善師父請坐!”於是,王鋒懷著惴惴不安的心,穿過人群,坐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