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樣,飯還是得吃的,陳明狗一般的以肩抵地,側了頭用口吞著飯。陳耀輝見到這樣很開心的大笑起來了,‘老大’也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怎樣,再屈還是得吃。
吃完飯後,陳明又縮回一角,悄悄的視察四周。
這是一個空置了的大貨倉,很難以想像HK有這麼大的一個空置地方。天花上弔著幾把老舊的風扇,開了後嘰嘰的作響,讓人疑心於它隨時會掉下來似的。四周建起了整個倉庫的鐵皮也大部分生了鐵鏽,斑斑的鏽跡顯得更貨倉更為老舊。
大門上隻有一根鐵杆用來關緊門關,門也是鐵造的,門上來有種奇異的鐵與鐵之間的磨擦聲。
‘老大’在近門處放了一張褶疊式的木和鐵組成的方形桌子。桌上布滿了零碎的花生殼,更有幾罐啤酒東歪西倒的放在上麵。
方桌的旁邊放了三張行軍床,隨意的散布在一旁,而一部小電視就放在地上,對著其中一張行軍床。陳明被遠遠的擱置在最內裏的牆上,也隻有那個牆有一個高高的小天窗,零零散散的透了一點光進來。
鐵皮貨倉不是密封的,四角都隱隱的透進了一點光,卻不足以照亮整個倉庫,陳明視察時也隻能偷偷的眼角瞄著,在心中計劃逃跑的路線。
紮著手的對他來說不是甚麼問題,解繩他還是可以的。最大麻煩是看守著的兩個人,陳明已經觀察到他們出去的話永遠隻有一個人出去,而另外兩個人作留守。
要一對二,陳明覺得不是難度,如果是公雞和陳耀輝的話,他覺得還可以的。但‘老大’…
陳明隱晦地看了他一眼,雖然還沒見過他打架的樣子(隻見過他打人的樣子=。=),但從他走路出拳的姿態,應該是學過幾下野路子的。非常不好對付,加上陳明很久已經沒有和別人對打了,手生了不少。
現在陳明就在等,等‘老大’離開的一天,可是‘老大’彷彿感應到甚麼的,一動也不動,繼續安然的翹著腳,半躺在行軍床上看他的電視。
陳耀輝倒是時不時陰森森的看向陳明。
現在的陳耀輝比陳明印象中還要瘦小很多。陳明記得重生以前,陳耀輝在這年紀時真的胖得像隻豬,直到青春期時身形猛地抽高了,才瘦了下來。
但看回眼前的那個人,要不是輪廓還在加上那一聲哥,他差點要以為是別人了。
瘦瘦小小彷彿營養不良似的,抖著腿時不時挑挑牙,再加上滿口的三字經和問候別人的說話,完全沒有他這個年齡該有的天真。眼神充滿戾氣和憤世嫉俗,瞪視自己的目光帶著連他自己也不自覺的深深妒意。
陳明有點摸不著頭腦,就算自己再事業有成,他妒嫉來做麼?又不是他努力回來的。難不成他以為陳明是靠了羅泊斯才成功的嗎?
就算是,那他不是應該找陳啟傑算帳的嗎?找他幹嘛?又不是他害到陳耀輝沒爸爸的好不好……
陳明就這樣胡思亂想,一邊不時的嚎上幾聲痛,又嚎要喝水要去廁所等等的事,煩到‘老大’又抽了他一巴才委委屈屈的消停了。
陳耀輝見到陳明被打,高興的嘿一聲笑了出來。他心中感到痛快,好像把以前的冤屈氣一吐而清。他把自己的遭遇全都推到陳明和王雅的身上,一直都是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慘的一個人。
陳明捲縮在一角,看似不敢造次了,其實心中不停的計劃著逃跑的路線。
從環境布局看來,要逃出去非得要經過大門。最糟糕是不知道門外的環境是怎樣,又要從何處逃走。
陳明環顧四周,從鏽跡斑駁的情況來看,至少這處附近應該有河流或池塘之類的,濕氣比較重,才會使到看上去不是建了很多年的鐵皮快速的氧化。而人聲絕跡,更有可能是深山或是比較偏僻的郊區。不然不會一整天了,陳明都沒聽到任何汽車的聲音,‘老大’更是放心的沒有把自己的嘴封上,看來是很確定這處不會再有人經過了。
陳明的心跳開始加速,如果是人跡稀有的地方,他又要如何求助?而且他觀察過三人離開的時間,最長不會超過五小時,就是最多在五小時內,他要逃出這個地區還要找到警察。
陳明翻過身壓住右邊的大腿,不出所料的褲袋內的手提電話已經不在了。
他表麵上低垂了頭,似是死去一般,內心卻十分不平靜。很多的計劃讓他想到了,爾後又否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