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並不豪華的院落。
屋外秋風沙沙作響,屋內大廳燈火通明。
“雷方,大晚上的你找我們有什麼事直說吧?”七個長相魁梧的漢子端坐在凳子上,有人率先不耐煩地開口了。“呆坐了這麼久,喝個鳥茶也沒什意思。”
“大事,當然是有大事啊。”雷方眼裏閃過一絲亮光,語氣有些慌張地說道,他的身材也是十分結實的,但站在七人之中,卻是顯得屬於弱不禁風的那種。
“什麼事?”一句話把其他幾人的興趣勾了起來,不由齊問道。
“新任知府劫持了馮雷。”雷方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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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方,你小子耍我們不是,大晚上的叫我們過來說著廢話。”先前說話的大漢反應過來冷哼道,馮雷被新任知府拿刀架著脖子的事大家都知道,不,是全城都知道,就給我們說這個?
“馮雷那小子死活關我們什麼事?自己找死,難道賀總兵回來還能怪我們不成?”
雷方聽著眾人的話,臉色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你們,就不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嗎?”
“你是說.....”有人瞬時接話道,“賀總兵沒回來?”
雷方重重地點了點頭,突然對外喊道,“進來吧。”
房門推開,外麵進來進來一個士兵打扮的人。
“你是,賀總兵的親衛?”有人驚呼道,似乎不太確定。
“正是小人。”士兵應道。
就在眾人心中倍感疑惑的時候,雷方吩咐道,“你把寧夏衛發生的事情重新都說一遍。”
士兵點了點頭,“知府上任次日,賀總兵應元同知的邀約去了他府上,然後便一直都未回來,連同隨身的幾名兄弟都是如此,午時時分,賊人來襲,又傳來元同知被賊兵害死的消息,於是衛長差小人回來報信。”
“你的意思是,賀總兵也被賊兵殺害了?”有人問道,臉上倒沒有太過傷心的表情。
雷方看在眼裏。
“小人不知。”親衛搖搖頭,“不過,總兵在知府上任的當日,差我等送去了十萬兩銀子。”
眾人一陣沉默,雷方擺擺手讓那士兵退下去。
“既是如此,那為何沒有傳來消息,不說賀總兵,就連元邵的死訊都沒有傳來。”
雷方搖搖頭,歎道,“我隻知道,現在寧知府在元府。”
他自己是賀虎臣的心腹,賀虎臣從最底層開始就一手提拔了他,否則親衛也不會隻好他一人彙報情況,聽得情況後,他的心就仿佛沉到了穀底。
這幾天來,都沒傳來任何消息,直到今天知府登城,賀虎臣沒回來,他就認定,賀虎臣已經是死了。
賀虎臣近年來的行為豈止是不作為可以形容的,士兵許久都沒有足額領到軍餉了,所以對於這個總兵,或許不會有多少人忠於他,但絕不包括他雷方。
士為知己者死,自己從一個小兵混到現在,夠意思了。
要說賀虎臣是被賊兵殺死的,他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近兩年來,農民起義兵不斷,聽得殺知縣,殺知府,但從來都沒有殺過軍職,更何況那是寧夏衛,那波賊兵從來都是隻搶點口糧就走,連元邵都不可能是他殺的,殺賀虎臣就更不可能。
但越是如此,他心裏越是不安,不是賊兵還能是誰,隻有知府了,知府是誰,那代表著朝廷。
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觀察者眾人的反應,雷方緩緩說道,“沒準知府現在在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