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官人現在很....憤怒。
明朝自朱元璋以來實行的軍戶製,給從軍的分土地,祖祖代代傳下去,為的就是拉攏這些士兵的心,在江南一代大抵如此,在這九邊重鎮的寧夏衛更是如此。
寧致遠在剛來的時候這兒這兒幾乎沒有一人駐守,而當兵的人數也隨著旱災而大減,就算是當兵的在這兵荒馬亂的邊界也不會種地,蒙古人時不時晃悠一圈,純屬浪費種子錢,所以,這兒的土地大都成了無主之物,幾時冒出了這麼些大地主?
“給本官解釋一番。”寧致遠再次說道,有人敲竹杠敲到了自己身上,怎麼饒的了他們。
錢畢等人一愣,臉色一變,這位大人看起來臉色不善啊,急忙喊道,“大人,這真是我等土地啊,有地契為證啊。”說著紛紛從懷裏掏出一摞摞的紙。
紙張被呈遞了上來,讓寧致遠一驚,這上麵的確是地契,寧夏衛兩萬多畝的地契,明晃晃著蓋著寧夏府衙的印章。
“你們,”寧致遠再次瞄了底下一眼,一眾富戶的臉色都不太好,但還算篤定,怒喝道,“偽造官印和地契,傾吞皇產,該當何罪?”
寧致遠心裏的確無奈,他自然知道這些地主老財沒那麼散心病狂,膽大到偽造官府文書,想必是....曆史遺留問題,但他怎麼著也要仗勢欺人一回了,土地不掌握在自己手裏,自己這官沒法當了,來年全喝西北風去....
靜,靜,靜,這是此時大堂裏的狀況。
懵,懵,懵,這是錢畢等人的想法,然後他們似乎就懂了,這次怕是自己等人沒有什麼好下場了,五千兩銀子白花了。
“大人,我等冤枉啊....這的確是前任...同知元大人做主買與我們的啊。”幾人連連申訴道。
寧致遠頓時就笑了,本來他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們定罪偽造文書,但現在,貌似不需要他來栽贓了。
錢畢幾人看見高台上這位年輕小老爺的笑意,頓時覺得心裏...發慌,他們是地主,有著很多傭戶的地主,現在的主要資產轉移到了寧夏中衛,這兒的地是看著便宜也是便宜就買了。
“你們可知元邵是什麼人?”寧大官人笑著問道。
“前任...同知,死於劫匪...手中。”幾人有些哆嗦地說道,知道的事情實在不多,不是說...元同知被劫匪殺了嗎?
“他是反賊,已經被抄家了諸位不知道嗎?”寧致遠輕聲說道,也不奇怪,他抄家的時候都是十分隱秘的,不關注的人根本就不會知道,至於反賊這個名頭,想來比較拉風,就先安放在元邵頭上了一會了。
錢畢幾人冷汗直冒,心中早已叫苦不已,外麵不是傳的沸沸揚揚,元邵殺了賀虎臣,然後又被劫匪殺了嗎?怎麼轉眼就成反賊了,而且...被抄家好像是真的,自己好像也許久圍在未在中衛看到元光了.....
“大人,我等實在不知啊....”幾人連連淒慘地叫道,不斷叩首,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求饒。
其實地主鄉紳的地位,曆朝曆代都是不低的,不像商人,靠著官員給他們的貨物開路,而地主則是官員需要靠著他們交的糧食稅來營造政績,不過寧大官人這次扣得罪名比較...大。
“和反賊元邵勾結,爾等該當何罪啊。”寧致遠漫不經心地說道,自始至終,一旁的百姓就沒有怎麼說過話,仿佛成了擺設,不過百姓們的心裏實在是爽快。
“大人,小人等是在是冤枉啊,這地..這地,小人不要了可好。”錢畢無奈試探道,這次可真是....本是看著地裏莊稼長勢喜人,那又卻是自己的地,所以有此一出。
他們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所以第一時間就是帶著家丁去揍人,卻發現對方比他們還暴力,所以才想到了報官,連夜塞了五千兩銀子,對方收下了,可今天....
“你叫錢畢是吧?”寧致遠問道,他感覺這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實在很不錯。
錢畢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