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沒來這是讓李定方有些鬱悶,他不知道李家在想著什麼,他對商業雖然不甚了解,但還是可以看出這裏麵的巨大利潤的,絕不遜於那種琉璃的買賣,因為那種琉璃杯是有局限性的,幾乎就是一次品,而這紅薯卻是消耗品,可以一直銷售的。
他不懂,所以他也不需要懂了,因為他已經決定把這件事交給了田家。
李家隻是他心裏最合適的選擇,卻不是唯一的,田家自然也可以。
或許是上次在和李家的交鋒中吃了啞虧的緣故,這次田家顯得極為的迫切,他們是不缺錢的,上次也沒有損失多少錢,但是生意的市場份額被李家奪了是極大的損失,對田家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
他們給李定方開出的價格開始是三兩銀子一石,李定方覺得這或許還值得合計合計。
紅薯這種東西,並不難種植,生長條件並不苛刻,甚至十分簡單。極其抗旱。
但徐光啟當時引進紅薯的時候,並沒有多麼詳細的注解,或許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造成了一種情況,便是許多紅薯種了下去,結果一半的發不了芽,再加上還不懂得施合適的肥,也沒有去除頂端優勢來增產,成活率可想而知。
但饒是如此,一畝紅薯的畝產也可以達到近十石,比豐收年份中水稻小麥的畝產還要多,也是十分難得的,而且味道又極好,隨意也能掙得不少,由此卻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紅薯價格高,種下去又指不定能發芽,於是百姓們都選擇將大部分賣掉,隻留下少的部分繼續種植。
這種情況知道康熙年間才解決,派人特地研究了這種作物的生長規律,得出了選種的方法,大大提高了發芽率,成就了康乾盛世。
三兩一石便幾乎是以前甘薯的價格,但是如此大批量的甘薯,田家也能出上這個價格,就確實是很有誠意了。
李定方覺得用收入分成的方法比較好,這樣盈利會更多,隻是,寧致遠讓他盡早脫手,不要牽扯過多。
這又是一件很鬱悶的事。
他和寧致遠說紅薯的處置問題的時候,寧大官人說一切由他,留下幾萬石的種子,其他的盡快脫手便行了,話語中沒有提一句賣與誰,給了李定方足夠的自主權。
李家隻是李定方自己開始的選擇,與寧致遠無關,已經讓他鬱悶了一次。
最後的結果便是二十五萬石的甘薯以七十萬兩的價格賣了出去,賣與了田家,或者說,以田家為首的許多商人。
李今是聽聞這個消息,臉色如常,該做的事情依舊進行,似乎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心中實在是惋惜。
田家和李定方關於那件事糾纏了許久,直覺讓她猜到對方可能是想和李家合作,看在自己未來夫君的麵子上,但是她不能這麼做,有些事就是這樣。
自上次將田家燒製瓷器的人挖了過來,而且李家布莊又以絕對優勢對田家的反擊占了上方,田家雖然一時忍氣吞聲,暗地裏做的動作卻不小,其中聯合江浙商人便是很重要的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