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明的布莊,生意有些亂了。
李家頂著一個天下第一莊的名頭,對旁人的吸引效果不可謂不大,尋常百姓也好,富貴權人更不必說,所以為了抵製李家,各地布莊暫且的做法就是降價,而且降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活生生的一半,否則根本無法吸引到旁人。
所以在這段時間,大明的布莊布匹價格極其廉價,也讓他們的利潤大大減少,雖然依舊是賺錢,但足夠讓他們肉疼了,再打點之後更是寥寥無幾,而對李家的收入的影響也則是少了一半還多,這不算是什麼市場競爭,競爭過來的份額並不能讓他們盈利,而是在向李家表明態度,俺們拚著不賺錢都要這麼幹,你還不提價,那看著辦吧。大家都沒飯吃,看誰熬得過誰。
李家是巨頭不錯,但賴不過我們人多啊。
對此李今是倒是依舊很淡定,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已經推演過了許多遍,若是失敗了.....,那她也就隻有跟著寧大官人回家生孩子了。
而李家與近半紡戶的文書,即將到期,無論什麼時代都講究一個口說無憑,這也是一個約束的有效手段。
......一紡戶的家中。
“張嬸,咱這養蠶挺辛苦的吧。”李聰在蠶室轉悠了會,覺得蠶寶寶實在是醜,對著一中年婦女說道,語氣誠懇,沒有絲毫傳說中的盛氣淩人。
“不辛苦不辛苦。”張嬸道,心說這少爺是什麼意思,我要說辛苦是不是就得罪人了,“能賺著不少錢,做什麼心裏都踏實,何況是真的不累,就是晚上要時常起來看看蠶兒有沒有受餓受凍,喂食的量也有講究....”
“那咱養蠶這一年下來,能有多少銀子啊。”李聰又道。心說這老娘們和我說這些東西,有用嗎?
“這的看養蠶的數量和最後的吐絲量了。”張嬸頓時來了精神,喜笑顏開,“像老婦家中樣的這個量,一年下來能織成十餘匹兩丈長的布匹,能有三十多兩呢。”
“哦,那這個價錢夠可以了。”李聰笑道,他雖不管事,但對於這門道也是清楚一些,這十餘匹絲綢製成衣服賣出去大致有三四百兩,如果隻是單純的布匹也有兩百餘兩,收入倒是很可觀,隻是我那表妹竟然說可以把價格提高到四倍,這樣一來...還靠什麼賺錢,不賣布匹了嗎?那可要損失近半的市場啊。
李聰搖搖頭,覺得這李今是或許也是被逼急了,這種決定也能做得出來,看樣子是打定主意和那些布莊打對頭戰了。
“今年可不止的。”張嬸又神氣地說道,“早幾天東家已經與我們說了,今年的布匹溢價五成收購,那就有四五十兩啦,東家真是好人。”
“那若是有人出著更高的價你們會賣與別人嗎?”李聰問。
“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嬸的笑容戛然而止,然後又試探著說道,“少爺,你真和別家勾結來坑害李家了嗎?”
“————”小娘們,小娘們,李聰一時心裏在狂喊著,臉上的表情一滯,“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勾結外人來害自己家呢?這謠言是誰傳的?”李聰有些怒氣地說道。
“外麵都是這麼說的,少爺你不知道?”張嬸狐疑著,覺得這少爺長的也實在是俊俏,怎麼就做出這種事來?雖然與老爺的關係很遠,這樣就更應該感激啊。
李聰搖搖頭,心裏也算是明白了到之前的紡戶家時那些紡戶怪異的眼神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要不是碰上個沒心沒肺的大媽,他還蒙在鼓裏,表情無奈的一笑,然後很有禮貌的告辭離開。
樣子很蒼白,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張大媽是這麼覺得的。
李聰實在是沒想到李今是會出這招,這比當眾叱喝他還要過分,而經曆了之前那一出,又傳聞整個李家將會作為嫁妝給寧大官人,所以這一切也合情合理,李聰不服,勾結外人,有理有據,也由不得別人不信。
“還真是夠狠的...”李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