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寧愛卿為衛國公...”
這道沉悶的聲音在金鑾殿上回響良久,在所有人耳邊嗡嗡作響。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朝中筆直站立的寧致遠的眼光有了變化,最明顯的莫過於周延儒,對於他而言,他的人生已經到達了頂峰,那是他自己以前的想法中的,但是現在,他的想法有了變化了。
做官到了他這個份上,內閣首輔當朝第一人了,之前他對於什麼官職什麼地位的是真的幾乎不在意了,在意的唯有麵子而已,就算是寧致遠的太子太保一品官職周延儒也完全沒有感覺,官職不重要,權力才重要,除了崇禎以外,沒有誰的權力比他更大了,所以周延儒才能始終保持著一份淡然。
而現在看向寧致遠的目光中已經有著嫉妒了。
國公嘛,那可是國公啊,恩及子孫...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沒有一個想法能比讓自己的後代過得很好的想法更強烈了。
自己在朝廷中這麼久都沒有過得待遇,甚至他之前想都沒有想過,畢竟開朝這麼久了都沒有過先例,而現在一旦有了先例,周延儒作為最為資格的一人,心裏火熱了起來。
這是真正的火熱...
與之前感覺自己要複仇得逞的感覺截然不同,或者說,這才是他作為一個讀書人,一個官員的最終目標。
‘衛國公’三字響徹金殿,回聲不絕。
衛國公,衛國,這兩字也足以看出崇禎對於寧致遠的態度了。
“微臣謝皇上恩典...”寧致遠身子拱了拱,對著崇禎謝恩,沒有下跪,大明朝其實很人性,不像後來滿清的朝廷那樣動不動就下跪稱奴才,所以他才獨特,所以他才在中國曆朝曆代中有著極好的名聲,因為他的...骨氣!
崇禎或許自己都沒有想過,他的這一臨時的舉動會為這個已經苟延殘喘的朝廷帶來一絲曙光,而且在他心裏,大明雖亂,但還沒有到要亡國的時候。
.........
退朝之後,寧大官人心情很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得到了什麼衛國公而得意的模樣,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大學生在小學生考試中得了一個第一一樣的複雜,這不是應該的嗎?如果這個第一真的存在的話,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他感覺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明顯就多了很多,也更加的熱切,他就這麼向外走著。
這些目光中甚至有著周延儒的,寧致遠因此覺得,朝廷的局勢或許要發生很大的變化,誰也無法忽視一個國公的誘惑,哪怕是周延儒。
一路回到了府上,寧致遠已經沒有了困意,很多時候,人們身體上的感覺都是因為心裏的暗示,在朝廷之上他很放鬆,而現在他很認真。
“要去外公府上嗎?”寇白門小跑了過來,眨著水靈的大眼睛問道。
受到寧致遠的影響,私下裏她都是喊徐光啟外公了,很怪異的稱呼,但是誰讓自己是女人呢,嫁雞隨雞不就是那樣麼。
“為什麼要去那兒?”寧大官人摸了摸寇白門的小臉笑道,他是有這個打算,但是寇白門問的則有些湊巧了。
“不是每天都去的嗎?”寇白門被寧致遠拉進懷裏磨蹭著,“而且徐姐姐還給你傳了話啊。”
“什麼...?”寧大官人很驚訝,然後朝廷上這些破事瞬間都跑到九霄雲外去了,徐澹雅有什麼事的話,以他的性格,那應該就是大事吧,更多的可能還是那個燈泡什麼的研究有了進展?
反正正好也要去徐府,寧致遠收拾好情緒也不想了,拉著寇白門上了馬車出門去了。
.........
.........
熊文燦還在路上,從兩廣桂林到京城,極南極北,距離很遠,而且熊總督又不怎麼積極,磨磨蹭蹭的樣子,所以還沒有趕到。
西北的重要官職還未上任,不過這點實在沒什麼影響,畢竟自從洪承疇升任五省總督之後三邊總督就一直空著,已經有了不短的時間,而且那三邊幾乎所有地盤都不在朝廷控製範圍內,隻有些零零落落的小城,還是在洪承疇的管轄範圍,而現在,洪總督的注意力已經重新從對李定國和熊文燦的算計中轉移到了反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