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方知縣所說的,他在全州出任知縣已經有了近三十年,二十多歲過了殿試也算是天賦異稟了,雖然隻是位列三甲並不突出,但也能謀得一個七品知縣,二十多歲的知縣何其風光,當然,前提是不要與寧致遠比,隻是卻因為得罪了人被發配到這全州。
若是一般的地方知縣,三年為一任期到京城考察,做得出色就可以升官,但是他愣是倒黴催的碰上了奢安之亂,雖然主要是在四川一帶,但因為這個朝廷對於這些異族人的地區實行了幾乎完全的封閉,所以他就一直沒能前往京城待在了這兒,度過了三十年,期間他也私底下去過京城,但是苦無門路無人搭理,更兼著這些年全州形勢發生了許多的變化,於是由原先的壯誌淩雲的青年知縣變成了現在這樣頹頹廢廢的老官僚。
早先幾年之中,他這個縣太爺雖然過得也不太舒坦,總是有些撞人或是侗人惹出小的麻煩,但他還是很有威信的,官府的實力還是牢牢占據著上風,但是十幾年的奢安之亂幾乎把兩廣地區的可戰之兵都消耗殆盡,朝廷的威嚴盡失,所以兩廣內這些不同種族的人開始了積極的反抗,這全州正是他們反抗之後的遺留物,嗯,確切來說就是被所有的種族拋棄的地方。
畢竟沒有哪個種族會花費精力來控製這座根本發展不起來的小縣城,處在廣西邊緣沒有了海岸的便利還十分的危險,隻是會分攤弱自己種族的實力罷了。
所以這全州沒有哪個種族是真正當家做主的,多個民族的為數不多的幾人在這兒得過且過著,但是朝廷的威嚴在這已然沒有了,而雖然漢人的人數眾多但也沒有團結起來的打算,不僅是團結不了,而且是根本不能團結。
京城還有一個天子,廣西漢人還要再弄一個天子出來?
何況在這關係如果遇上看得順眼的漢人們就結合起來保證自己不被人欺負就夠了,還沒有官府的管束,雖然每個小團體和種族之間有點小摩擦,也沒有到水深火熱不能自保的地步,何必還要重新推舉一個首領出來受人管製?
全州倒還好,隻是有著幾個小股的勢力對著來往的過客做著搶劫的勾當,但是很自然地不欺負當地人,否則也玩不轉,吃過這方麵的教訓,所以會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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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寧大官人包下了一整座的客棧,隻是這要住上五百來號人必然是不夠的,即使是一個房間睡上十來號人,不過有些親兵是在暗麵裏的,有著自己的方法解決。
整齊的一排窗戶透露著昏黃的燈光,其中有一扇卻是顯得特別的顯眼,有了對比著的燈泡散發的亮度顯得特別喜人,讓寧大官人成就感更是有些爆棚,但是有個燈泡很在自己與寇白門之間的感覺怎麼都不太妙。
“額---”寧致遠滿頭黑線地看著一臉坦蕩理所當然的徐小妞,“澹雅啊,你爺爺有沒有與你說過大半夜留在一個男人的房間是不對的......”身下是羞紅著臉嬉笑的寇白門,所幸衣衫完好,餘光瞥向站在床邊一丈遠處撇著嘴的徐澹雅。
“我不習慣和別人住在一起。”徐澹雅輕哼著,齊肩長發柔軟地垂下,因為體型消瘦的緣故而顯得高挑的身材在燈光撫照下映出修長的影子,精致的五官地看的十分清晰,麵色中帶著一點紅潤,雙手食指在身下自然靈活地在打著圈圈,但寧大官人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為覺得尷尬,而是僅僅好玩。
“本公子就不是人啦!”寧大官人翻翻白眼差點沒能跳起來,“還有本公子下午的時候說了讓你單獨一間房你不吱聲?”
徐澹雅昂起腦袋傲嬌地不說話,她覺得自己是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碰見這麼好玩的人,話說回來她有過交集的人並不多。
“喂...別裝死啊...”寧大官人沒好氣的喊著,被人打攪了好事這算什麼?
“喂...”
“喂喂——”
“————”寧大官人第一次遇見這麼...有個性的人,臉上有些不樂意,但是心裏著實提不起怒氣,這樣的小打小鬧給他一種樂在其中的感覺,他覺得徐小妞也會是這樣,能讓他粘著,也算是照顧了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