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低著頭看著小腳桌下的那幅卷起的畫像,似乎是沒有被發現的可能,被一下子叫出了名字心裏倒是有些淡淡的歡喜欣慰,因為她沿路看到寧致遠可以沒有與撐船的那幾個護衛有過交流,應該就是自己猜出來的。
能夠猜得出自己的名字,董小宛覺得她也不是那麼的路人,至少在他心裏還是有著印象的,然後她為自己這種心態感到羞愧,因為無形之中她已經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了。
明眸皓齒,凝脂般光滑的肌膚剔透無暇,遠山般的眉毛淡淡橫臥著,沒有經過裝飾的臉上有著一種清水芙蓉般的美感,寧致遠仔細打量著,嘴上的笑意漸濃。
“姑娘可是董小宛?”他又問了一句,沒有問屬下是因為寧致遠很喜歡這種略帶朦朧的感覺,這樣會更有成就感。
寧大官人想著自己後院裏女子已經那麼多了,就算是不算關係含糊的也有十幾位,若隻是興起時嚐個新鮮那就算後宮三千也不算什麼,但寧致遠打著雨露均沾的念頭不虧待任何一個女子就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再去勾搭誰了,隻是董小宛是個例外,所以從寧大官人看到來自金陵情報上有關董小宛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有些特別關照,現在也尤其開心。
董小宛聽著寧致遠這有些喜意的聲音覺得很不自在,被他上下打量著更多的是覺得被當成了什麼貨物一樣,當然她也知道寧致遠要是想做什麼自己隻有脫光衣服好好侍寢的結果,什麼賣藝不賣身的忠貞烈女,這都是笑話,隻是青樓裏給女子立得牌坊罷了,就看對方值不值得你去付出。
還有什麼能阻止寧致遠的?
董小宛撇著嘴有些無力,她思考過無數次關於寧致遠的優缺點比較著,最後得出結論那是一個很理想的夫君,但是現在發現自己是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讓她怎麼舒服的起來。
“奴家董小宛,見過寧公子...”董小宛黃鶯般的聲音柔柔地響起,一想到自己和寧致遠之間地位是如此的不平等她心裏竟然有些平靜了下來,自嘲一聲還有什麼好緊張的。
如果寧致遠看中她了自己也無力阻止,沒有看中自己難不成還黏糊糊貼上去不成,她是做不出這種事情。
“本公子可是聽聞小婉你的芳名多時了...”寧大官人對著董小宛平淡淡地語氣倒是不以為然,雖然倒貼上來的女人很多,但他也從不感覺自己是什麼萬人迷,深吸了口氣感覺到心裏久違的躁動,或者與眼前這個女人有多麼漂亮無關,隻是董小宛三個字就足夠讓他遐想萬千了。
董小宛一愣沒想到寧致遠上來第一句就是這十足的客套話,自己真的很有名嗎?她不知道,但是對於寧致遠還是沒什麼的,在這一個青樓女子再有名氣又能怎樣?當下裏她隻覺得寧致遠是看中她了,這樣的男人她見得多了,多是色急熏心虛偽的空架子,往日裏她會客套回去,但是今日卻是不打算這麼做了,不過心裏上也沒有了那種不自然。
大膽地抬起頭仔細看了看寧致遠仔細端詳了些時候,她此時隻是把寧致遠當做一個和以前無數打著一親芳澤想法的人類似,不過憑著對寧致遠的複雜印象,這近處的一眼下去男人確實很耐看,董小宛輕輕抿了抿嘴。
“公子怎麼會閑來無事到江上來?”董小宛聽過太多關於寧致遠的事跡,受到這麼深厚的照顧也設想過無數的可能,所以對於這種結果早有預料,並不排斥。
隻是有些好笑的是前一刻鍾她還在和自己娘親說著年紀還小不用考慮家嫁人,下一刻似乎就有了嫁做人婦的可能個,對了,娘親,自己娘親還在船上。
董小宛不動聲色往裏廳裏看了一眼。
“隻是看到江上一條紅船特別顯眼罷了。”寧致遠搖了搖頭,“沒想到竟然是姑娘,真是好興致啊...”
董小宛也不知道寧致遠話裏有沒有別的意思,原本覺得是寧致遠特地去過舊院然後得知了什麼再來找自己的,結果卻是讓人有些失望,不過儼然沒了心結的她恢複了往日的活潑嬌笑一聲道,“公子還真是心懷仁慈啊,不過小婉就是興致不高,否則怎麼會這個時間就下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