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左良玉渾身有些顫抖,咬了咬牙衝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被包圍了,看著這人數還絕對不在少數,對於手下沒有什麼信心的他選擇了最直接迅速的方法,但是一番衝鋒下來他感覺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結實的牆壁之上被反彈了回來,讓他感到絕望。
這當然不會是真的牆壁,但是對方這組成的人牆還是堅不可摧,一排排的重裝帶甲騎兵是他們怎麼也跨不過的阻礙,揮舞著刀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讓人心寒,即使現在已經是到了春天的尾巴,然後他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一幫士兵粗暴地衝鋒過來,口裏念念有詞著投降不殺投降不殺,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眾口一詞之下聲音顯得尤其的巨大,軍紀原本就並不嚴明的隊伍有些混亂了,左良玉也在想著自己投降到底能不能留下一條小命...
沒人能給他答案,趁著這個當口對麵的騎兵們在急速收割著他們的性命,一聲聲的慘叫聲震耳欲聾,空氣儼然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左良玉下意識地急速向周邊狂奔著。
他仿佛明白了一件事,這些人,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給他投降的機會,否則也不會半刻鍾的時間都沒有等就亮著刀子來了,謹慎如左良玉,他決定繼續逃亡,命很重要。
往哪逃?他不知道,隻是在不停地尋找著人少的地方像隻在叢林中的野獸那樣鑽著,然後再次被撞了回來,他恍然發現,周圍已經堆滿了人,他已經被包圍了,徹徹底底的包圍,以他多年來打仗的經驗,人數至少在六七萬。
“投降,本官...我要投降了!”左良玉等下來還有些氣喘籲籲大喊著,這些運動量怎麼也不會讓他氣喘,但是心裏的波動原來比身體上更費力啊,他心裏有些沒底,這群人戰鬥力強悍人數卻不足他是知道的,但是現在圍著的六七萬人說明他們勢在必得,還有自己投降的餘地嗎?
“投降!左良玉要投降了!”雖然戰場噪聲很大沒有人回答他但左良玉還是奮力大喊著,沒有什麼比命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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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的城裏就更加混亂了,本來就是反賊出身的他沒有半點體恤民生的想法,手下也都是些仗勢欺人之輩,之前礙於張獻忠的壓力他們有所收斂,畢竟張同誌給他們的承諾是爭奪天下,為了自己老大當皇上還是安分點吧。
但是很明顯現在的情況是張獻忠成了翁中之鱉,被圍困的他一出城就被揍甚至都有些生無可戀了,張獻忠尚且如此,何況那些小癟三,於是手下又再次變成財狼虎豹,百姓遭殃。
沒有了當天皇老子的壓力,什麼民心天下張同誌也不在乎了,所以對於手下的做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別做的蠢事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就是了,很快活。
沒有戰力沒有紀律的隊伍隨著連日來的風平浪靜守衛也鬆散了下來,在城中夜晚一慌亂的情況下兵敗山倒,投降不殺的話一出口之後他們做的比左良玉的手下踏實多了,頓時隻看見一堆對手無寸鐵的反賊和聽見兵器啪啪落地的聲響,張獻忠倒是沒有束手就擒,選擇了突圍。
他是聰明人,對於此時的情況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知道自己遲早也逃不過投降的命運,這還是最好的結果,但是被俘虜投降的感覺可是和自己主動投降完全不同,跑,使勁跑,此時此刻張獻忠同誌十分後悔之前想著多貪圖幾天的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的心思,他想著等對方比臨城下自己再認慫,之前送的降書不外乎也是拖延些時間罷了,但是現在...
哎,一切來得太快,事情毫無征兆的就發生了,張獻忠欲哭無淚,在親衛的護送下目的十分明確地朝著張定國的城池奔去,就這幹兒子能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終於突圍了,張獻忠鬆了口氣,精神萎靡還是很慶幸,看著自己身後隻剩下百餘人的親衛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