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天氣慢慢變得炎熱起來了,熱得有些不同尋常,走到街上都能感覺到一陣被火烘烤後的炙熱,太陽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天上高高地掛著,仿佛要烘幹這大地的最後一滴水分,田中也已經是一片幹涸景象,可以想象到這樣下去秋季必然是欠收的悲鳴,這一切可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是金陵的現狀,寧大官人暗自咋舌著,這是他兩輩子從未經曆過的事情,一場大旱真的能夠改變很多,前世要到了這個程度早就該人工降雨了,而就算是他在西北度過的那幾年幹旱年景也遠遠沒有現在這麼誇張。
明明自己初到金陵時候還是小雨酥酥,但一直到現在的幾個月都是沒有下過半點雨水了,所幸那條直通蘇杭的秦淮河卻是經久不息,就像在以前逝去的千年光景裏,總是在默默地流淌著滋潤了這江南水鄉。
勤勞的百姓在日以繼夜地挑水拯救著他們的土地,隻要有一點的可能,他們大多都會是安安靜靜地做事,水在近旁所以並不像在寧夏時候需要寧致遠的組織,總的來說金陵的收成或許是往年差些,但卻是基本無虞了,而且好笑的是,相比其他幾地來這兒還是極為幸運的。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再往東南不遠的蘇杭幾地突發大水,水漫金山衝毀河堤和屋舍土地稻田使得大量百姓無家可歸,而浸在水中的稻子自然也是無法指望,另一邊的河南卻是難得一見的百年大旱土地再往深處幾仗幾乎都是幹裂一片,土地成了這般模樣收成幾乎是無法指望了,一時間各地人心惶惶。
這種奇特的事情在寧大官人感官裏大致就相當於後世說的全球變暖然後冬天還越來越冷一樣讓他糾結,不過這個時候寧致遠高效的控製力便顯露無遺了,各地的士兵風馳電掣般行動了起來先救了百姓,等著寧致遠的吩咐。
現在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糧食了,各地商人見風使舵般的聞風漲價,這讓寧致遠很欣慰了,終於可以有點由頭亮出刀子了,殺人畢竟還是要些理由的。
地主鄉紳曆來都是漢人這幾千年來構成王朝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從來就沒有哪個皇帝能夠完全杜絕,就算是能狠下心來玄武兵變的李世民在這方麵也毫無建樹,相比而言還是後金這種野蠻人做的比較好,總之一個字,殺殺殺。
大明朝廷利用這些地主階級來統治百姓,稅收也是通過這些地主組成的糧長,但是腦中勉強裝著先進理念的寧致遠可不會做這麼糊塗的事情,這麼幾個月來各地的軍隊網絡大致建成,雖然大不了硬仗,但是抄抄九族鬥鬥地主想來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一時間幾乎在哪裏都能看到軍隊橫行的影子,這也是百姓們難得看見軍隊在欺負人還能直樂嗬,經過幾天的傳播,他們知道這些官兵就是來鬥地主來了,隻要有百姓舉證那就當堂問罪,豪不拖延,就算你是轉告知府老爺都沒事。
一時間官心也惶惶,當然這沒有絲毫作用,就算想趁夜逃亡也發現無處可去,而他們所做雞鳴狗盜之事那是必然少不了,一層一層勾結環繞著,這就是大明的現狀,或者說是所有封建朝廷的,區別在於當皇帝的能不能掌握這個度和百姓的抗壓能力有多強。
於是乎這樣一來,糧食就有了,否則寧夏雖富,一邊還在打仗也是養不了這多出來糧食斷層的千萬百姓的,不過寧致遠自己倒是可以養得起,畢竟他名下的商業版圖占了大明的一半以上。
通過考試選舉出來的數千書生已經分配到各府各地中隨著軍隊在行動了,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幫著處理政事,然後官員不行就順勢擼了,寧致遠也能想得出來這些地主鄉紳或者是官員中肯定有冤枉的,但是相比他心中的整個版圖來說也不算什麼,之前在寧夏時候培養的許多人才就起作用,他們相當於巡察使在各處視察著,寧致遠也隻能用這種辦法防止手下有人玩脫了忘了寧夏的紀律仗勢欺人。
總之這天災似乎來得恰到好處,反正死傷不了多少百姓寧大官人應對起來倒也從容,也在想著要是自己行動沒有這麼快,那這幹旱水災依舊要發生,但是大明是做不出有效的措施的,又會是死傷遍地,果然崇禎就是衰神附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