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來告訴他,現在是什麼狀況?
許微白咬著筷子,看著碗裏的飯,卻根本難以下咽。左邊坐的是從剛剛開始就眼神如刀的綠川青,左邊坐的是短暫神色失常後恢複了痞子本色的山口緒平。剛開飯時,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假裝客套地打招呼,隻是各自與微白說著話,相互不搭理,當對方是隱形人。
“微白,你怎麼還是這麼瘦,應該多吃點肉。”綠川青夾起一筷子的五花肉,往微白的碗裏添,看向微白時,眼神就變得柔和起來。等再轉過頭,麵對山口緒平時,就又是一副泠然的摸樣。
“,謝謝。”微白隻好吃下油膩膩的五花肉。
這邊剛放下筷子,山口緒平拿起了筷子,夾起一片黃瓜,又夾起一片生生菜,添到微白的碗裏,笑眯眯地說道:“五花肉膽固醇高,能量也高,還是多吃青菜的好。”
無奈,微白翻了白眼,吃下黃瓜和生菜。
“微白,我看這個蝦挺不錯的,你嚐嚐看。”眼看山口緒平自己吃上了,綠川青再次給微白布菜,夾起基圍蝦親自剝好了,在醋裏沾了沾,放到他的碗裏。說老實話,除了灼希給他剝的蝦,微白還從未吃過別人給他剝的。目光一直徘徊在綠川青那比一般男人長半厘米的指甲上,微白的唇角嚴重抽搐。
用筷子撥弄了半天,蝦子快被搗成了蝦泥。
看到這個情景,山口緒平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夾了一塊西紅柿放到微白碗裏,仿佛是挑釁般的衝著綠川青揚起眉毛,“看來微白不喜歡吃蝦,有人想獻殷勤怕是來錯了地方。”
“?”綠川青此刻眼眸中的溫度降至冰點以下,瞅了眼拿著筷子躊躇的微白,也揚起眉頭,下巴高高抬起,笑道:“那不知道某人又是以何種身份出現在這裏的呢?一個在R國突然消失的歌手,居然一直影遁在M國,說不定是否做了什麼見不人的勾當,潛逃出國,所以不敢回去吧。”
嗬,兩人終於開始正麵交鋒了啊。微白幹脆放下筷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椅背,饒有興致地觀看起這場好戲。
“這位先生真是好笑,你在說什麼我是一個人都沒聽懂。不過很顯然,我們都是R國人,真是很巧。,很抱歉還沒有正式介紹我自己。”說著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山口緒平用兩根手指一夾,遞到了綠川青的麵前,臉上輕浮的笑容變得更濃重幾分,“你可以叫我三笠,當然也可以隨著微白叫我彌夏。”
斜著眼睥睨了名片一眼,綠川青接過來就把它扔到了腳下的垃圾桶內,“我從來不和虛偽的人打交道。一個人連自己真實名字都不敢示人的人,無法成為朋友,恐怕隻會傷害別人。”一句話說得別有深意,綠川青的胸口有些微微起伏。
巧妙地躲避著從對麵投遞過來的寒冷目光,山口緒平訕笑了幾聲,聳聳肩,麵不改色地繼續給微白夾菜,“喏,微白的朋友還真是有個性,不知道我可否有榮幸得知你的姓名呢?”
“這位是綠川青,說起來,三笠uncle作為曼哈頓歌劇院的音樂總監,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許微白也對山口緒平有些不滿了,綠川青擺明了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卻忍耐著沒有挑明,怎麼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故作茫然。
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山口緒平咂咂嘴,禮貌地站起來,對綠川青伸出手來,“幸會幸會,原來是R國著名的聲優偶像綠川先生,剛才真是失禮了,不好意思。”
漠然凝視著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綠川青揚起臉,死死盯住了他的眼,半晌,才緩慢地伸出胳膊,舒展開手掌,和他握了握。
“三笠彌夏麼,哼,還真是個好名字。”綠川青眼底焦灼的火光使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詭譎起來,就這樣直直對視了幾秒鍾,兩人還未鬆開手。微白輕輕咳嗽了一聲,山口緒平才驀地回過神,旋即調笑道:“綠川先生謬讚了,嗬嗬。”
“好了好了,快吃飯了,菜都要涼了。”實在不想讓飯局被這兩人怪異的舉動給攪黃了,半飽的微白喊來司澤雪和尹夏霜把菜重新熱了熱。也覺察到自己的行為對主人無禮了,山口緒平和綠川青總算安靜下來好好吃飯。綠川青隻吃了一小碗飯就表示吃飽了,輕微對兩人點了下頭,就披著睡袍回了房間。
許微白添了第二碗飯,邊吃邊觀察山口緒平的臉色。從表麵上看,他的笑容如常,可是注重細節的微白很容易就發覺出,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不難猜測,他和綠川青不僅認識,而且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