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3)

許微白想利用呆在Y城的這段時間,徹底弄清楚屬於過去許微白筆記本裏的秘密。很多個加密的文件夾都需要密碼,大多是他的生日年月日顛來倒去的組合數字,最後隻剩下一個文件夾打不開,他試過了微白各組生日數字的組合,以及許錦嚴生日數字的組合,都不對。但他確信,隻要打開了這個文件夾,就能知道一切事實的真相了。

可是,密碼到底是什麼呢?

他要求灼希幫他辦的那件事,到現在也沒有進展。許微白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有了試探許錦嚴的想法。反正他和許家沒有血緣關係,兩人鬧翻的結果也頂多是被剝奪了繼承權,他反而求之不得。G&C也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許錦嚴也無法再拿他和灼希的關係做文章,既然沒有後顧之憂,他何不選擇對他攤牌。

打定了這個主意,微白決定趁著許錦嚴帶自己去看老中醫的機會,闡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天上的流雲追著孩童的跳躍的身影往前湧動,在一片金黃又覆蓋著一片墨色天際的邊緣勾勒出一副華美的畫作。這樣在街邊悠閑散步的場景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過了,以至於當許錦嚴說要放棄坐車,推著他走上這條兩側都種滿了花朵的小道上時,微白心裏產生了一種回歸到孩童時代的懷舊感。

看著一顆顆毛茸茸的腦袋從眼前跑過,許微白的嘴角一直翹著,態度溫順地聽著許錦嚴對他介紹今天要拜訪的老醫師。“這位老中醫是我一位朋友推薦的,據說對治療神經性創傷方麵很有研究,曾經也有半身癱瘓的病人被他治好過。總之,讓他看看無妨,你的腿若是還有一線希望,無論花多少錢都要治好。”

許錦嚴就是這樣,總在不經意地地方做一些令微白感動的事,但也會在某些事情上出奇的固執和霸道。這樣的叔叔究竟是可敬還是可惡呢,唉,許微白不禁擔憂起若是將事實說出來,這個男人是搖著頭說不相信,還是會因為遭受到打擊而傷心呢?畢竟,雖然一家人在血緣上沒有半點關係,但他和許煥然是將微白當做至親來撫養長大的,即便有罅隙,對於彼此來說,也仍舊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吧。

而且,這個人與許煥然之間的牽絆更深。

一路不停思索著,也想好了攤牌時的說辭,許微白被許錦嚴推著來到一座兩層樓的小樓前,小樓由紅磚砌成,像是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圈著一座小庭院,從鐵門外看去,裏麵種著蔬菜,蔬菜的旁邊種著葡萄,葡萄藤順著鐵架攀爬,形成了天然的遮陽棚。

盡量把眼神和語言放的柔和一些,許錦嚴摁響了門鈴。通告了身份後,老中醫親自出來開門,將他們迎了進去。兩鬢花白的葛老醫生親切和藹,坐在沙發上與他們寒暄,手習慣性地摸摸凸起的肚子,在向許錦嚴詢問微白病情時,時而皺眉,時而點點頭。

翻了翻許錦嚴帶來的病例和最近在醫院的診斷結果,他開始動手檢查微白的雙腿。這時許錦嚴接到一個電話,起身到門外去了。

一陣按摩和揉捏之後,葛老醫生扶著微白,用鼓勵的語氣對他說:“試著站起來看看,要相信你能站起來!別害怕,就算你的腿沒有感覺,也用強大的意誌力嚐試一下!”

看到老醫生額上都滲出了汗水,微白努力配合他的動作,不斷在心裏替自己鼓勁,但雙腿完全使不上勁,費力支起了腰身,被拖拽著也還是不能讓雙腿筆直地立起來。葛老醫生氣喘籲籲地手一鬆,微白就跌坐回了輪椅上,臉色發青。

“哎喲,孩子啊,你是不是從來不練習站立?”灌下一杯茶,葛老醫生坐下來問道。

“是沒有練習過,難道我還能做這種練習嗎?根本不可能站起來的吧。”微白望著自己的雙腿,心頭的無力感再度籠罩,“吃過很多藥,也做過物理療法,但好像沒有任何作用。”

“不不,你可不能這麼說!”伸過手來拍了拍他的膝蓋,葛老醫生聳動著白了一半的眉毛,大聲說道:“人的精神力量是很強大的,就算你現在沒有知覺,但隻要你堅持練習站立,心中有著強大的信念,還是有創造奇跡的可能的。而且……你的診斷書上寫著,你雙腿關節和韌帶都是正常的,隻是有些不靈活了。腿不能站立是因為沒有知覺,你無法通過大腦的指令,正常地支配它們,而不是腿本身有問題。隻要你重新建立站立的感覺,並將受過損傷的神經中樞疏通,站起來就有可能了。”

雖然沒有完全聽懂葛老醫生的話,但微白還是領悟到了關鍵的內容。他的意思是說,自己仍然有站起來的希望嗎?有點不敢相信地,微白晃動著眼神問道:“葛老醫生,你是說,隻要方法得當,持之以恒,我應該是能夠複原的?”

“沒有錯,就是這樣。”葛老醫生很高興在這個孩子眼裏看到了激動的情緒,“過去你死了心地認為自己不可能再站起來了,這種潛意識的放棄,使你的病有所惡化。但隻要從現在開始,你以樂觀的心態去麵對這雙腿,多鼓勵它們,多活動它們,通過大腦將站立的感覺重新注入身體,我有自信,能幫你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