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說句話啊!”他轉過頭,對仍處於失神狀態的許錦嚴低吼道。
許錦嚴這才恢複了鎮靜的神態,走到沈映冉身邊,將身子匍匐下去,對微白伸出了手,“微白,他說的沒有錯,無論你做過什麼,你始終是我和煥然最最疼愛的孩子!回來吧!”
望向他們的視線,終於,變得清晰明朗起來了。
幾個人齊心合力把懸在空中的許微白拉了起來。臉上恢複了短暫的笑容後,微白被許錦嚴抱上輪椅,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深度昏迷。
將其他人安排到客廳休息,許錦嚴說要和沈灼希單獨談談,兩人將微白抬上床,看著他平靜地睡著了,都籲了一口氣。許錦嚴撥通了電話,讓媒體撤下了微白失蹤的新聞後,才語氣平緩地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那不是溪曉了的?”
心有餘悸地坐在床邊,撥弄著微白的發絲,沈灼希揚起一抹苦笑,“他是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的,再者,聽到我哥對他說那番話,我還聽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就太蠢了吧。不過恕我直言,叔叔是希望微白留下,還是溪曉回來呢?”
“說真心話,我很為難。”許錦嚴也苦笑著搖搖頭,“最好不要讓我來決定這種事情,但無論是誰留下,我都會好好對他的,就和以前一樣。該擔心的人應該是你吧,如果溪曉再也回不來了,你怎麼辦?”
深吸了一口氣,卻遲遲沒有吐出來,沈灼希心裏百轉千回,沉默半晌才回答道:“我相信,他舍不得離開我。不過倘若他和微白在身體裏談判,說不準他會發揮謙讓的精神啊,這真令人頭疼。”
“我看你倒像一點也不擔心,溪曉的意誌力比微白強大,回來的幾率很大。”淡然地說著自己的結論,許錦嚴緊蹙眉頭說到了最關心的事情,“現在你該告訴我,煥然的下落了!如果你敢對我說,你剛才是編造了一個謊言,我發誓會殺了你!”
沈灼希無辜地撇撇嘴,握著微白的手在掌心了蹭蹭,才說道:“大約十幾天前,白白告訴我了一個地址,讓我去找許煥然的下落。由於地址不夠準確,我花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找到了。”
“在哪裏?你真的見到煥然了?”許錦嚴的丹鳳眼瞪大了,聲音有些發顫。
“嗯,我見到他了。正如白白預料的,那個地方很偏遠,不方便上網,報刊新聞傳播的速度也很慢,你會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收到他的郵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眼前浮現出許煥然清瘦的麵容,沈灼希有點兒遲疑,琢磨著怎樣敘述更合適。
“煥然還活著……太好了……”閉上眼睛靜默了幾秒鍾,許錦嚴才繼續發問:“但是奇怪了,我雇用了那多私家偵探,都沒能找到煥然的蹤跡,為什麼溪曉會知道他在哪?”
這是所謂的關心則亂,當局者迷吧。沈灼希詳細地解釋起來,“白白是從那個加密的日記裏找到線索的。曾經,他們父子倆有過一個約定,等到微白成年之後,許煥然就帶他去小時候的故鄉去看看,還告訴了他那個江南水鄉的地址。許微白很有心地記了下來,寫進了日記裏。白白猜想,那個地方應該是許煥然被領養到許家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如果他想要躲起來,通訊閉塞的那裏再合適不過了。”
“原來如此,是我一直被那些明信片誤導了。他應當是早就寫好了明信片,拜托了在各地的朋友,在不同時間從當地寄回來的。”許錦嚴禁不住懊惱地收縮著視線,臉上的陰霾卻慢慢被晴朗的色彩所取代了,“不管怎樣,要謝謝你了。告訴我地址,我要馬上去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