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麻將之約(2)(1 / 2)

刮完胡子看天色已晚,決定不去外麵吃飯,自己在家餅幹加飲料對付,不行冰箱裏還有速凍水餃應急。做了這個決定後我暫時無事可做,在房間晃悠了一圈後,我給悠悠打了個電話。悠悠一聽是我,開心得要死,然後又責怪我,這幾天人沒有消息突然消失,連聲招呼都不打。

“實在抱歉,”我說,“癌症晚期,我被送醫院了。搶救了兩天醫生回天乏力,我光榮犧牲。在太平間躺了一會兒,覺得沒給你打聲招呼就這麼走了實在缺乏禮貌,所以原地複活,回來給你電話……”

悠悠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可撅嘴生氣了,這幾天真的很擔心你的。”“好吧。”我心裏一暖,一本正經起來,告訴了悠悠關於海的事。聽完我的講述,悠悠良久不語。在這個時間我把一袋餅幹找了出來,一手按著手機,一手撕開包裝。“真的喜歡海?”她問。“自然。”“喜歡海的什麼?”我想想。大概是因為海能讓人安靜吧。悠悠說她也喜歡海的,喜歡到非常。她老家是浙江溫州,離海隻有幾十公裏,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經常自己一個人跑去海邊。而在德國的時候,自己有個假期專門去北歐看海。悠悠說,她喜歡海是因為喜歡海上的霧,尤其是清晨的霧海。有種無法言喻的飄忽感。悠悠還告訴我,她最喜歡一個人獨處。在川大的時候,有幾次夏天,自己一個人去校園的湖邊的矮樹林裏過夜。躺在矮樹林裏,聽蟲鳴仰望星空,似乎整個世界是屬於自己的。聽到這個的時候,我驚訝得嘴巴張得大大的,連餅幹都忘記吃了。我說:“悠悠,你還真是大膽哪。夏夜樹林裏躺著仰望星空的美少女,這種情景想想都覺得美極了。隻是你沒被學校的民工給強奸,也算你的運氣。”

梅西西的房子終於找到了。

是酒仙橋旁邊的一座公寓,一室一廳,精裝修,房間的整個裝飾風格以黑色和白色為基調,很有個性。梅西西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房子的主人因為公司要外派他到廣州長期駐留,所以新裝修的房子忍痛出租。

梅西西為了感謝我,請我和蚊子吃飯。我開玩笑說:“我為了給你找房子,瘦了幾十斤,請我吃飯是應該的。蚊子寸功未立,安享其成,何其不公也!”梅西西說:“那好,讓蚊子請。”最終還是梅西西請的,是在她的新居吃的火鍋,材料梅西西早已準備好,蚊子想搶著付賬也沒機會。

十一月底的時候,北京冬天的第一場雪如期而至。梅西西是南方人,從來沒見過雪。下雪那天,她高興得四處打電話,好像星際爭霸裏打了興奮劑的機槍兵一樣。“螞蟻螞蟻,外麵下雪啦!”“啊——”我從辦公室的窗戶往外一看,樓下停車的車頂都白了,雪還扯棉絮似的紛紛揚揚飄著。和以往我二十多年看過的雪一樣,冬天的雪沒什麼兩樣,還是白色的,沒有改成黑色或者其他顏色。我懶洋洋地回答,“看到了。雪有什麼好看的,看你興奮成這一個樣子。注意自己的淑女形象,提醒你多少次了。”

梅西西說:“人家第一次看到雪嘛。”過了一會兒,又說,“我們出來聚會吧!順便賞他媽的雪!”“聚會?哪裏?”

“京廣中心樓頂如何?足夠高,會當淩絕頂,一覽眾樓小。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很好,你有李杜的豪情壯誌,我沒有陪當冰棍的興致。”“那國家大劇院如何?聽說是玻璃天花板……”“還沒竣工。”“那……你家吧。”

於是冬天下雪的這個周末,在我家召開了冬天第一場麻將聚會。

麻將這個東西,雖然號稱國技,但我一直沒有特別的愛好。牌技也就馬虎過得去。蘇小妹的老媽倒是打麻將的一把好手,不是贏牌的一把好手,乃是輸牌的一把好手。蘇小妹以前經常給我說,她老媽打麻將幾十年,要把她的嫁妝給輸光啦。

參加這次麻將聚會的有我、蚊子、梅西西、郭部長、水嬰。水嬰是公司裏和我關係要好的同事,來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第一次見到他,我心目中風流倜儻的江南文弱書生的形象被摧殘得一幹二淨。說起打牌來,此人乃是大大的羊牯,一把臭手蜚聲國際麻壇。我們每次打牌都喜歡把他叫過來。今天有他墊底,我大大地吃了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