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曾子墨與楊少峰稟明靈鶴,訴說要領取先靈丹一事。靈鶴見兩人天賦異常,在師天宮同時入門的弟子中出類拔粹,短短五年便跨入練氣期玉清境,自然欣喜非常,當下手書一封,讓兩人去丹房領取先靈丹,以供修道路上更為順利。
拿著師傅手書,兩人開開心心直達丹房之外,卻見不少師兄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來領先靈丹的師兄不少啊!”楊少峰看了看,丹房前已經排了不短的一個隊伍。
曾子墨點點頭,老老實實站在隊尾,楊少峰自然跟上,兩人閑言碎語,倒也不覺得等待難熬。
忽然天空稍暗,降下細細微微的一場雨來,潤物無聲。眾人見雨如牛毛,也不在意,繼續冒雨排隊。
“讓開,讓開!”突然一大夥人衝了過來,卻趾高氣昂地不守規距,便要插隊。
眾人見來人氣勢洶洶,膽小的便讓開位置,隻有楊少峰把脖子一梗,嘴裏大叫道:“幹嗎?幹嗎?你們這是做甚?怎麼能插隊呢?”
“幹馬?我還幹牛呢!”一個陰側側地聲音傳來,活像公雞被人掐了脖子,讓人沒來由得滿身雞皮疙瘩。
兩人轉頭看去,說話的那人一身漿洗的幹幹淨淨的灰色道服,身材修長高大,漆黑的長發隨意地束起,幾縷淩亂的發絲也不收拾,垂在眼前,遮掩了他的眼神。
曾子墨皺起眉頭,他隻是被那人手指中三枚質地不同的戒指吸引,一動一靜之間光芒閃耀。
那人隨意地撩開遮眼的發絲,眸子裏似乎有刀光一閃而過,繼而淡淡說道:“師弟請了,師兄我有緊急事情要辦,因此還請師弟行個方便!”
話雖客氣,但那語氣卻讓人心頭發涼發苦。
楊少峰氣急,跳腳罵道:“楊宇,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什麼緊急之事?說來聽聽,要不然我就不讓位!”
“死小子,楊師哥給你臉不要臉,要找打嗎?”幾個一看就是狗腿子的家夥挽起袖子,大罵道。
那楊宇也不動氣,揚手製住手下師弟的叫囂,冷冷道:“師弟想知道我有何要緊事?倒也不難,讓師兄進去拿了丹藥,再與你說不遲!”
有人狗仗人勢,大聲叫囂道:“對,拿了丹藥再和你說,現在請你滾到一邊去!”
楊少峰不忿,還要叫罵,卻聽一聲猶如山中清泉潺潺幽遠,林中黃鶯般婉轉輕靈的聲音傳來:“噫,怎麼圍了這麼多人?”
那陰冷如刀的楊宇聽了,如遭雷擊,轉臉過去便是陽光萬丈的一個笑臉,幾乎要將整個丹房院子照亮。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狗腿子們,收起橫眉怒目,堆起滿臉笑容,就差沒搖起尾巴。
“仙兒師妹,你來了!我正在等你呢!”不久前還陰險無比的人兒,此刻去像個正人君子。
那遊仙兒撐著一把油紙傘兒,楊柳樹下婉約而立。一身淡綠色長裙,丁香般地散發出芬芳。纖細雅致的手兒雪白如月,在初ye的雨絲中輕輕轉著傘兒,讓那彙聚的雨露兒劃出一道漂亮的軌跡飄落。
夜風吹來,那放下的黑色如緞般發絲飛舞,仿佛像一張迷天大網將眾人的心頭籠罩,迷離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