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開外了……
念頭剛剛閃過,胸口處一陣細微的爬動讓他神經立時緊繃。
那是一隻路過,把他當做岩石或者屍體的蜥蜴,站在他的胸口上,似乎在辨別方向。
寒朗沒有動,哪怕這會已經有了點力氣了。
他曾經是獵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是發生了什麼。
果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裏,一條響尾蛇從他的脖子下露出了腦袋,信子吞吐著,鎖定了站在他胸口位置的蜥蜴,閃電般的撲出,一口就咬住了獵物。
突然的變故讓樹杈上站立的禿鷲一驚,翅膀煽動中卻沒有騰空而起。
枝杈震動裏,掛著的戰術馬甲和避彈衣向空中彈動了幾下,跟著離開了枯樹,飄落而下,落向了懸崖下,高度距離這裏百米開外的根部。
寒朗靜靜的,一動不動的躺著,忍受著身體水分的快速流逝,忍受著傷口一蹦一蹦的疼痛,呼吸微弱,血液好像停止流動中努力讓自己意識保持清醒。
這條蛇雖然能夠緩解他的幹渴,但他知道,他太虛弱了,需要更多的水分和營養才行。
響尾蛇慢慢的吞咽了蜥蜴,信子吞吐中,緩慢的遊走,順著寒朗身體陰影部分,爬進了他頭頂山石上的裂縫,順著一指多寬的裂縫慢慢的向上爬去,很快消失不見。
三隻禿鷲這一刻似乎也徹底放心,一隻已經按耐不住,翅膀沒有收起,而是腿一蹬,略微盤旋就落向了食物。
寒朗靜靜的傾聽著,他知道自己隻有一擊的機會。
那個禿鷲很心,沒有直接落在寒朗的身體上,而是落在了他旁側,觀察了下,這才心翼翼的探頭靠近寒朗。
寒朗眼皮徹底閉上,靜靜的,跟岩石一般一動不動。
就在禿鷲確認食物無異常,準備用堅硬的喙撕開寒朗的肚皮瞬間,它腳下那隻枯樹枝一樣的手突然彈起,一把攥住了它的兩隻腿骨。
變生肘腋,禿鷲大驚,驚叫著翅膀就張開準備騰空而起。
可它哪裏知道,寒朗根本沒力氣抓住它的腳的,在它強大翅膀煽動中,會瞬間鬆開。
寒朗等的就是這一刻。
就在它翅膀張開的瞬間,寒朗奮力扭動身軀,猛地探出左手,一把攥住了兩個翅膀的根部。同時,在禿鷲要掙紮的刹那一口咬在了它沒毛的脖子上。
禿鷲驚駭欲絕,驚恐尖叫著奮力掙紮,攪起漫的塵土,隨著飄飛的羽毛翻卷飛舞。
樹幹上的另外兩隻禿鷲同樣大驚,振翅而起,迎著俯衝下來的幾隻禿鷲衝而起。
下方突起的變故讓俯衝而下的禿鷲同樣大驚,一個盤旋,再次衝向高空。
寒朗一口咬住禿鷲的脖子,傷口撕裂的疼痛傳進腦海,意識一陣陣渙散中,用盡全身力氣,奮力咬下。
隨著皮肉被咬開,一股腥鹹的液體灌進口腔中,兩手如鐵鉗一般攥住禿鷲的翅膀跟和雙腿,任由它掙紮著帶著自己一點點的移動向岩石邊緣,拚命的吞咽。
他不太清楚自己所處的具體位置,但知道他的處境很危險,
記憶中,山脊旁側的斷崖距離根部要有百米開外,而有救急食物的戰術馬甲已經脫落,他上不著下不挨地,沒有食物和水,失血過多的他會在幾個時裏成為幹屍。
所以,在禿鷲掙紮中努力保持著意識清醒,奮力吞咽著可以活命的血漿。
作為獵人也好,軍人也罷,求生是深入脊髓的本能。而這隻禿鷲,就是他生還的依仗。
禿鷲翅膀被攥住了根部,無法煽動起來,兩腿被攥住,也無法蹬動,血液快速流逝中,拚命掙紮,帶著寒朗的身體一點點的移動向岩石的邊緣,短短幾秒,禿鷲的身體就懸在了岩石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