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推擊,的確讓那家夥腦袋嗡的炸響,頭顱後仰中意識渙散。
寒朗剛才身軀擰動導致對方那一刀沒有刺中脖子,而是刺中了他的肩窩,軍刺齊根而入,讓他同樣意識一陣陣的渙散,但卻沒有停止進攻,在對方遭到重擊導致手一鬆的一刻,撞進對方的懷裏,右手掙脫對方束縛,斷刃噗的一聲,順勢紮進了他的眼窩。
在對方眼球水泡一般破裂中,寒朗眼前一黑,斷刃灌入了對方的腦海同時意識陷入了黑暗,跟著對方倒下的身軀噗通摔落,無意識的趴在了對方抽搐的身上。
在寒朗倒下的同時,那兩個一個被割斷動脈和氣管,一個被刺中太陽穴的家夥也才先後癱軟,幾乎同時倒在了地上。
而那個女孩這會滿臉的血漿,驚恐的張大了嘴急促喘息,躺在那裏渾身顫栗,卻依舊沒有聲音發出,似乎,已經習慣了被捂住嘴按住了腿,忘記了呼喊,忘記了掙紮逃命。
寒朗不知道還有沒有第四個,其實,他有點冒險了,如果再細致觀察下,或者等那家夥入巷,三人都失去警惕,他的襲擊會手拿把攥。
但他不會那麼做,他既然站出來了,就是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成功了,但代價同樣巨大,傷口掙裂,肩窩還插著一把軍刺,人也華麗的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陣的脹痛刺激的昏迷中的寒朗醒來。
意識回歸的同時,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襲上腦海,讓寒朗難以抑製的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不等他有思考能力,嘴唇一涼,一股水流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寒朗下意識的張開了幹裂的嘴唇,貪婪的喝了幾口,意識隨之清醒。
安全了……
這是他首先想到的。
敵人,是不會喂他水喝的。
果然,在他費力睜開眼睛,那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進入視線的一刻,緊攥著斷刃的手一鬆,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漸漸模糊中,再次昏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寒朗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是靠在車輪上,頭頂,一條毯子遮住了陽光。
寒朗視線慢慢的移動著,看到了三個倒在那裏,肚子已經鼓起的身影,跟著看到了不遠處陰影裏,一個罩在黑袍裏的瘦身影,抱著膝蓋,僅露著那雙藍寶石一樣的大眼睛,靜靜的盯著自己。
不能讓車和屍體暴露……
寒朗看清丫頭的一刻心裏一緊。
他深吸了口氣,掙紮著慢慢坐起。
一活動,他才知道自己跟木乃伊一般,上半身纏滿了繃帶。
顯然,這是丫頭的傑作。
真浪費……
寒朗暗自搖了搖頭,但也知道正是這胡亂的包紮讓自己避免流血而死了。
念頭閃動中,他費力的站起,踉蹌著來到三人身前,單膝跪地,忍受著一陣陣的眩暈開始翻兜。不對,是打掃戰場。
費力的將三人淨身,連帶衣褲都脫掉,這才拖著屍體進入了就近坍塌的破房子裏,一趟趟的,將三人都拖了進去,用碎塊和泥土簡單掩埋。
眼前一陣陣發黑,金星飛舞中,返回車跟前,將搜出來的一把9軍刺,和一把帶激光瞄準器的格洛克19綁在了腿上,喘息了會,將搜羅出來的東西用衣服兜著,一並塞進了副駕。
丫頭一直沒有動,就這麼抱著膝蓋,跟鄰家孩子一樣看著寒朗費力忙碌,直到寒朗鑽進駕駛室,她才緊張的站起身來,抱著一把滿是血跡的fallkniven1,也就是歐洲軍用排障刀,略微惶恐的看著啟動的皮卡,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從寒朗肩窩拔出的那把刀,也多虧是這樣的直刀,才沒有將傷口的肉切割的支離破碎,要是換一把帶鋸齒的,哪怕是寒朗收起的9軍刺,刀背的鋸齒也會讓傷口處成為肉糜狀,難以愈合。
寒朗費力的關上車門,看了眼惶恐的丫頭,慢慢的抬起了離合器,壓著滿地的泥土碎塊和磚頭,緩緩的開到了他們藏身的位置,徑直開進了房門,停在了房間裏。
丫頭默默地跟著,在寒朗掙紮下車的一刻,抱著那把刀坐到了她之前藏身的位置,抱著膝蓋,看著打掃痕跡的寒朗,一言不發。
寒朗將車走過的痕跡徹底打掃,一直到村口,已經無力走動,返回後略微清理了下地麵,疲憊的靠在車輪上坐下,用水泡開壓縮餅幹快速吞咽下去,沒有洗飯盒就抱著AUG A1自動步槍,昏昏睡去。
他太虛弱了,一陣忙碌,耗盡了他僅有的體力,這會真的不是睡著了,而是昏睡,無意識的昏睡。
那個丫頭出奇的安靜,就這麼抱著膝蓋,靜靜的看著寒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