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邊無際的白,抬頭一片白色,低頭還是一片白色。
外麵的一切,已經被連綿不斷的大雪覆蓋,望不到一點植被,瞧不見一個生物。整個世界,有的隻是白茫茫的積雪。
沒有植物,沒有動物,甚至分辨不出方向來,怎麼能找到吃的?
身處這個白色世界中,李雷南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靜謐。不是安詳的靜,而是可怕的靜,絕望的靜。
饑餓已經習慣,可以忍耐。寒冷已經麻木,沒有了感覺。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絕望,發自內心的絕望。
孤獨無助,內心的一丁點求勝欲望,逐漸的消失。
這個時候,他真的想一頭倒下,然後閉上眼睛,安詳入睡。一睡睡到永遠,醒過來就回到前生,吃的穿的住的,應有盡有,美好,舒爽。
但是,他不能。
兩個兄弟還等著他,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艱難的抬起一隻腳,向前邁出一步,落到雪地裏,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這微弱的響聲,猶如神曲一般,告訴他,這個世界是活著的,他是活著的。
活著就有希望!
依稀記得,北邊是一片荒林,南邊是一條大河。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出現在荒林中,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饑餓的凶狼吃掉。
沒有第二個選擇,唯有向南走。
一步步的,每一步都無比的艱難,每一步都會留下一個紅色的腳印。他的雙腳,已經被得裂開了。但是,他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堅決。
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許十個小時,或許一個小時,他終於到達目的地。十幾公裏的路程,他赤著腳,光著身子,餓著肚子,在這冰天雪地裏一步步的走,竟然沒有倒下。不到得說這是一個奇跡,生命的奇跡。
不過,就算來到這裏,他又能怎樣呢?
這條河,名字叫南渡河,寬一百多米,至於到底多長,沒有人知道,據說接通遠方的大海。若是夏天,來到這裏就可以冒險下河抓魚,還可以捕獵來喝水的小動物。但是現在呢,整條河流都凍結了!根本沒有動物來喝水,至於抓魚,嗬嗬~~~~~~
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是夏天,他也不能來這裏。
這條河是他們部落“木”的食物來源的重地,每天都有圖騰戰士把守的,防止他們這些“流浪漢”和附近部落的人來偷獵。
放眼望去,河流裏,一條條的魚,或大或小,被冰凍在下麵,清晰可見。這些都是食物,可以吃的,具有無限魅力,李雷南恨不得一口全部吃掉。
他走到走到河流的中央,下方幾米深處,冰凍著一條長兩三米的鯊魚。
他知道不可能,但他還是蹲了下來。而後舉起手中的石矛,往下戳了下去。使勁全身的力氣,一次一次的戳。
冰塊很硬,但是每一戳次,上麵就會多出一個指甲般大的缺口,距離下麵的那條魚又會近了那麼一點點。
戳一次不行,那就戳一百次,一百次不行就一萬次,一萬次不行就一億次~~~~隻要一直戳下去,他就可以挖出那條鯊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