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鬥地主(1 / 2)

當幺老爺正在夢裏和幺奶奶逛街的時候,幺奶奶被二叔的哭聲喚醒了。幺奶奶起身給二叔喂了口水,懷抱自己的孩子,望著窗外漆黑的夜,感到心裏空空的,她開始擔心自己的男人現在到哪裏了呢?是醒著還是睡著?餓不餓呀?睡的地方蚊子多不多?他該不會像戲裏麵的陳世美吧?他周圍都是男的嗎?......

已經一天了,幺老爺已經離開家整整一天,幺奶奶有點想自己的男人了!

幺奶奶正想著,就聽到幺太奶奶在外麵說話了:“大寶、二寶,天亮羅!”。幺奶奶趕緊起床到灶房去燒水做飯,這是她這幾年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幺老爺不會做飯,幺太奶奶也是小姐家出身,不會料理家務,隻知道念經念佛,隻好幺奶奶一個人來負責料理一家人的吃喝啦撒。她又想到自己的男人不會作飯,以後生活咋辦呢?要是自己的男人讀成了書,在城裏站穩了腳,把自己和孩子、老母都接到城裏去該多好呀!那時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想到這裏,幺奶奶心裏又熱了起來,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找到了一個好男人!

丁家幾兄弟前幾天聽說幺老爺被縣政府選送去上什麼大學去了,而且聽說還到鄉裏把戶口也遷走了,至於到哪裏去,他們還不是很清楚,反正人家成了國家的人,往後也別再想打人家的注意了。幾兄弟還很後悔,早曉得這樣,剛解放的時候就該把那小子好好地收拾收拾,憑什麼他生下來就當少爺,而且什麼活都不幹還可以去讀書?

隻有那個當大隊長的丁老二丁富田似乎滿不在乎,而且有點興奮。他其實也早想把幺老爺好好地教訓教訓,因為在他五六歲的時候,見到還在吃奶的幺老爺,大人們都讓自己站得必恭必敬喊“小少爺”。隻是現在他的想法就更特別了,他才不管什麼大少爺還是小少爺,也不管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反正老子現在當家做了主人,吃飽飯還得得找個女人暖被窩!他娘的餘十娘,那嬌滴滴的聲音總是在自己耳邊縈繞,那嬌媚的身段總是在眼前撩人,那兩個挺在胸前的饅頭又酥又軟,還有那光光滑滑的背和肥都都的臀以及……啊!他有點受不了了,手不由自主地在空中作了一個撫摸狀,舌頭意味深長地舔了一下嘴角快墜落的一滴口水。

他還記得他和餘十娘的第一次,那是土地改革剛開始的時候,地主、富農都要被那些曾經受苦受難的貧下中農不定期地拉到大隊部去批鬥,有的時候還要拉到鄉公所去批鬥。在大隊部鬥地主一般就是丁老二丁富田帶隊,他在的大隊隻有石家這個富農可以鬥,所以也沒有什麼花頭,隻好有時候到鄉裏去參加集體鬥地主,那裏的排場就要大很多。那些曾經楊武揚威的地主豪紳們頓時全啞了火,乖乖地從鄉公所大門前像狗一樣的爬過去,兩邊站滿了貧下中農代表,手裏拿著竹竿、木棍或者專門鞭牛的黃荊條,看到地主們爬過便卯足勁不停地抽打,一邊打還一邊喊:“打倒地主!打倒土豪劣紳!”“打死你,老不死的臭地主,老子才踩了一你棵青菜你就放狗咬我,我讓你咬!我讓你咬!”“打死你!地主婆,老子的娃兒沒見過你那果子想摘一顆你就把才幾歲大的娃兒關了大半天,我讓你關!我讓你關!”“你這地主狗崽子,生出來就讓老子喊你少爺,我看你還想不想當少爺,老子抽死你!”好像他們祖祖輩輩的仇就在這一刻要讓那些活著的地主和他們的子子孫孫全部償還一樣。那些爬過鄉公所大門的地主富農們在這一刻就如同過鬼門關,能夠爬過去的人都已經皮開肉綻,有的甚至再也沒有力氣爬過去,隻好被人拖過這道鬼門關!那些經曆過這種鬥爭的地主富農們隻要聽說到鄉公所,雙腿便會不由自主地發軟!

餘十娘也被拉過去鬥了一回,那次丁家幾兄弟本來是要去抓那兩個曾經趴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少爺公子的,結果等他們跑到石家宅子的時候,大的一個(大老爺)丟下老婆孩子已經好久沒有回家躲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了,小的一個(幺老爺)看到他們朝宅子跑過來,兩腳三跳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幺奶奶,他們不敢動,因為她是貧農出身,幺太奶奶又太老,那把老骨頭哪裏經得起鬥呢?所以隻好把那個喜歡招搖過市的餘十娘抓去,而且她們娘家也是富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