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聽什麼曲子?”林春將這些看在眼裏,卻不多一句話,在她看來,如今正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時機。
“彈兩首清新小調即可。”
“是。”林春便順意彈了兩支小調,挑抹之間,卻發現李昭儀一直注視著自己,似乎對自己的探究多過於對聽琴的興致,“娘娘若不喜歡,林春再彈一曲別的調子。”
“不必了。”她明媚的眸光漸漸變得有些深邃,粉白的麵龐上,一抹淺淺的笑容隱隱藏著一絲桀笑,“這一次回來,到不知道你那陸景軒是不是依然能安好,如若再來一次大火,不知還是不是和上次那般有幸逃脫。”
她尖細妖嬈的聲調裏吐出的這一句話,落入林春的耳中顯得如此的明亮發聵,讓她猛然想起秋玉那張帶著麵紗的臉,不由得說道:“聽娘娘的意思,是知道那縱火之人?”
李昭儀微微一慎,轉而笑道:“本宮怎會知道,但皇宮也就這麼大,兜來轉去也就那麼幾個人,什麼麵向什麼人心,本宮還是能看清幾分的。”
“娘娘若有證據,”林春掂量著她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到底有何用意,“不妨直說。”
“是啊,是啊,”寧兒也跟著附和起來,“她好不容易又回來了,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
李昭儀掃了寧兒一眼,說道:“本宮哪有什麼證據,不過是言及至此,也就那麼一說。”說著便又起身朝亭下走,“本宮今日乏了,先回宮了,你若得空,改日去我宮裏彈幾支好些的曲子。”
林春淺淺一笑,頷首相送。
“一個個都這樣,說是來聽琴的,結果都變成來談話的了。”寧兒撅起嘴巴,“姑姑早就說宮裏的女人和外頭的不一樣,依我看,就是不一樣,說個話都那麼費勁!”
“好啦!”林春拉起她,“你跟我說話費勁嗎?”
“就你例外。”
“那不就行了。”林春在她鼻頭一刮,“我的小郡主,走吧。”
“嗯。”寧兒樂嗬嗬的跟著林春一起下了亭子,又出了毓秀園,忽而問道:“方將軍酒量怎麼那麼好?”
“啊?”林春滿腦子想著李昭儀的話,對於寧兒突然提起方騫顯得有些茫然,待看到寧兒眼中滿是戚然等待她答案的神情,才胡亂的說道:“那都是練出來的。”
“噢。”寧兒點點頭,一臉思量的看著腳下的路,約莫是在做著種種揣想,忽而又一臉興奮的抬起頭,“將軍昨日提起了你,說你殺死了一隻老虎,那是真的嗎?”
說起那日殺虎的情景,林春依然有些後怕,不自覺的將雙手放在胸前,說道:“那隻老虎本也快死了。”
“看來是真的了,”寧兒又轉過臉去,喃喃自語起來,“我原本以為他是喝醉了酒,說的胡話呢。”走了兩步,又嘟噥道:“皇帝哥哥到是信了。”
“他信了?”
“是啊,皇帝哥哥還說‘林春表麵上柔柔弱弱的,其實是個十分堅強的女子呢。’我看皇帝哥哥滿眼都是對你的欣賞和讚歎呢。”寧兒說著笑盈盈的拉過林春的手,“你說,是你會成為我的嫂嫂,還是我會……”寧兒話還沒說完,便羞紅了臉低下頭,細細低語的將“你的嫂嫂”四個字緩緩吐出。
看著此時的寧兒,林春竟不忍心多說什麼,她不想那麼快打碎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