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龍軒帝帶著離水柔回到凝香殿內殿時,內殿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整潔的地麵,全新的家具,除了少了些書畫筆墨,瓷器花瓶外與初時毫無異樣,到了內室除了顯得空曠了點兒到沒一點兒淩亂了,龍軒帝安撫的扶著離水柔躺在床上,離水柔淺笑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您能幫臣妾把琴放到櫃子裏嗎?"龍軒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滿意的笑笑道"愛妃放心,朕自當親力。"說罷取過離水柔手中的琴,果真親自的放在了櫃子裏,離水柔一直嘴角含笑,對著一側的施華道"施華,去幫本宮煎副藥吧,怕是一會兒任大人來了也是要這般說的。"施華領命下去了,"碧泉,"離水柔輕輕叫了一聲,碧泉默然站在下首,"今日倒是委屈了你。"輕輕一歎,"這趙公子近日怕是不敢再來了。"碧泉不語,她還在疑惑,自己追到趙胤時趙胤麵色帶著不忍,對著自己第一句便是拜托自己照顧好純貴妃,幾乎是瞬間的碧泉就知道了兩人從前定然是認得的,怕是還有段舊情,碧泉是齊郡王的人,自然知道一些離水柔的來曆,卻不知道這兩個天差地別的人是如何相識的,又想著如今趙胤這般怕是對純貴妃又愛又恨矛盾上了,那自己······
離水柔一直觀察著碧泉的表情,自然也猜出了一些,但不點破,不管趙胤說過什麼,隻要碧泉戀慕他就好!
等到龍軒帝走回床前,任醫也到了,先是給龍軒帝和離水柔一一行禮之後,便小心翼翼的上前為離水柔診脈,"敢問娘娘,近日可否還在服用下官開的湯藥?"離水柔點點頭,"娘娘大可放心,許是娘娘近日心口鬱結才導致一些不適,好好調理,放平心態便無礙。"
"有勞任大人了。"看了眼一側的碧泉,離水柔道"碧泉,今日跪了那麼久,來讓任大人瞧瞧吧,莫要落下病根了。"碧泉點頭,與任醫一同下去了。
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離水柔對著坐在一側一直不語的龍軒帝盈盈一笑"陛下,純貴妃這腹中的子嗣怕是要保不住了。"龍軒帝眉頭輕挑"水柔要作甚?"離水柔指了指門口,淺笑道"碧泉每日給純貴妃服用的都是一種慢性墮胎藥,左右不出半月怕就要見效了。"龍軒帝突然握住離水柔的手,臉色嚴肅"明知道有毒,你居然也喝!怎不知愛惜自己!"離水柔沒想到龍軒帝竟然是這種反應,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半響才吐出一句"對正常人頂多就是味香料,況且一般的毒物是傷不到我的。"聽到這龍軒帝才稍稍放了心般的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水柔該為自個兒想想,切莫再這般任意妄為不顧安危了。""我曉得。"答完離水柔也不知再說什麼了,室內倒是一時靜默,到還是離水柔打破的僵局"我是真有些累了。"
龍軒帝自然聽懂了,淺笑一聲,溫柔的為離水柔掖了掖被角便轉身離開了,直到龍軒帝的背影消失,離水柔突然輕笑一聲"你以為純貴妃會以什麼理由小產?"
送走了龍軒帝,不久碧泉和任醫便恭敬的進來回話了,"任大人,碧泉可好?"
"回娘娘的話,碧泉姑娘休息幾日便無礙。"離水柔放心的點了點頭,隨便掃了眼內室的宮人,碧泉會意,揮退了他人,一時間室內便隻剩下他們三人,離水柔示意碧泉將她扶起來,"任大人。"離水柔淡淡叫了聲,也不避諱,直接問道"剛剛是不是醉霄閣的人去了太醫院?"任醫點頭,離水柔冷笑一聲"怎麼,蕭賢妃又動了胎氣?"
"下官聽來找的官婢是這般說的。"離水柔靜默一會兒忽然望向任醫,道"任大人可看過蕭賢妃?""初診的時候見過一次,後來就全權交給黃太醫了。"離水柔點點頭,漫不經心的道"說起來,這蕭賢妃膽子也夠大的,有孕已經有三個月了吧,怎的還日日飲用龍井還用龍井茶香熏身,怎麼,黃太醫從未提醒過?"幾乎是一瞬間任太醫便明白了離水柔話中真意,有些惶恐的盯著離水柔久久不見答話,離水柔嗤笑一聲,"說起來,本宮入宮也才幾個月,頻繁來往這凝香殿的除了聖上也就數任太醫了,讓本宮想想,初識任太醫是何時?"離水柔做出一副深思狀,任醫自然也記起初識離水柔的情景,當時自己是來給龍軒帝問診,那時龍軒帝的脈象明顯是中毒之脈,卻因為那時被太皇太後所脅,不得不違心的說無礙,今日離水柔提起,不過就是提醒他,既然連當今聖上的病症都敢瞞,區區一個妃子,一個未出生的皇子又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