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王朝永慶七年夏,龍軒帝半個月內先後失去兩位皇子,一時氣血攻心暈倒在地,太醫院一眾院士齊齊趕往修齊殿,直忙到二更天的時候,龍軒帝才漸漸蘇醒過來。
"純貴妃在哪?"龍軒帝剛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純貴妃的下落,眾人察言觀色,有機靈的宮人趕緊去外殿請一直守在那兒的離水柔,離水柔聽說龍軒帝醒了要見她自然是加快了腳步往內殿去,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龍軒帝的寢宮,但見龍軒帝麵色蒼白的躺在那。
說實話,龍軒帝高大英偉,又是練家子,身材比例極好,五官英俊又不失帝王的威儀,雖說在齊郡王和太皇太後等別有用心的人麵前總會刻意先露出一些些懦弱,但骨子裏的堅毅果決卻是抹不去的,而病中的龍軒帝難得的透漏出一絲絲脆弱,當然離水柔心裏清楚這次脆弱也隻是表麵上的。
"陛下,您醒了。"離水柔快步上前,坐在龍軒帝床前,擔憂的看向龍軒帝,龍軒帝勉強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朕無事。"
"陛下,您還是多歇一會兒吧,臣妾就在這兒陪著您可好?"離水柔溫柔的為龍軒帝掖了掖被角,龍軒帝麵帶微笑的閉上眼睛,沒過一會兒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等到龍軒帝睡熟了,離水柔才轉頭看向下首候立的太醫們,輕聲問道"各位太醫今日辛苦了,陛下身體可安好?"
眾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由黃太醫開口"回稟貴妃娘娘,臣等一同為陛下診脈,得到的答案都是並無大礙,陛下之所以會暈倒,臣等猜測可能是因為最近陛下國事繁忙又收到皇子夭折一事的打擊,一時氣血攻心才會暈厥的。"
"也就是說並不是什麼頑症?"離水柔進一步確認,黃太醫等一同叩首,回道"是。"離水柔聽到肯定的答案滿意的點點頭,"有勞諸位太醫了,今日很晚了,諸位太醫可先行回去。"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特意叫住了黃太醫,囑咐道"黃太醫,你是蕭賢妃宮中的專屬禦醫,蕭賢妃今日剛剛小產,身子急需調養,就有勞黃太醫了。"
"娘娘言重,臣自當盡心竭力!"黃太醫趕緊回禮,離水柔淺笑一下,便將所有視線又都移到了龍軒帝的身上,目光柔和。
"娘娘。"不知過了多久,碧泉上前小聲喚離水柔,離水柔微微抬了下頭,示意她說下去,碧泉謹慎的看了眼熟睡的龍軒帝,離水柔淺笑道"隻要本宮不讓他醒,自然醒不了,有何事說。"聽離水柔這般說,碧泉倒是放心了,"娘娘,王爺傳來話了,說娘娘這次做的很好,如今皇帝毒發又如此信任娘娘,還請娘娘好生‘照料‘,還有就是施華畢竟是太皇太後的人,王爺說,若是可以,還望娘娘還她一個清白,也算是給太皇太後一個麵子。"
"清白?"離水柔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的眼神看碧泉,"你真以為她是無辜的?"
"娘娘的意思是?"
"你以為真就那麼巧,她去送個藥方,結果還沒轉個身呢蕭賢妃就突然小產了。"
"您是說······"
"知道為何本宮讓她去送那藥方嗎?"見碧泉一臉不解的表情,離水柔倒是不嫌麻煩的解釋起來,"那藥方不過是本宮想讓施華接近蕭賢妃的一個引子罷了。藥方本身一點兒錯處也沒有,不然黃太醫定然看的出來,而施華身上嘛。嗬。"離水柔冷笑一聲"還記得本宮今日在席間敬了蕭賢妃一杯酒嗎?"
"自然記得,奴婢那時還在想,明明該是蕭賢妃給娘娘您道歉為何娘娘您這般大度,先開口求和的。"
"本宮那般做,一部分是做給陛下看的,而最主要的。"離水柔頓了頓,眼神不經意的掃過扔閉著眼的龍軒帝,無聲的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最主要的,本宮是在給她下毒。"
"這麼說,蕭賢妃之所以會小產是因為您······"
"本宮下在酒杯中的不過是一些香料,本身是無毒的,隻是,加上了施華身上的香料味道,就是一副足夠讓蕭賢妃流產的猛藥了!"
碧泉突然想到在宴席上純貴妃一度讓施華去接近蕭賢妃,對離水柔的大膽舉動驚到,若是那個時候煥顏沒有出聲,怕是蕭賢妃的孩子直接就在龍軒帝的麵前沒了!若真是這樣,施華豈不是會直接被拉出去斬了!"娘娘您為何對施華······"對施華這般趕盡殺絕?碧泉雖說明裏暗裏一直都有些排擠施華,但真的看見她這般被離水柔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還真的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
"你放心,在你殺了本宮孩兒的時候,本宮都沒怎樣對你,碧泉自然是安全的。"離水柔輕飄飄的話不但沒有穩住碧泉的心,反而更加加深了碧泉心中的恐慌!
"娘娘恕罪!奴婢該死!"碧泉嚇得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磕頭,"行了,本宮已經失了一個貼身宮女,還不想再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