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貴妃因為她的閑情雅致導致了風寒的後果,又因為擔心龍軒帝的龍體,隻得將碧泉放在了龍軒帝身邊,讓她代自己照顧龍軒帝,而自己隨著彩兒與太醫回了凝香殿。離水柔回了凝香殿,太醫仔仔細細的為她診斷了一遍之後開了藥便起身離開了,彩兒跟在後麵去取藥去了,自從純貴妃小產之後,太醫便再也不敢打發太醫院的宮人來送藥了,一直都是離水柔身邊可信的人去取。"藍。"彩兒他們剛出去,離水柔便從床上坐了起來,藍瞬間出現在離水柔的床前,"去趟趙府,告訴趙胤到時候了。"離水柔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藍雖不解,但還是遵照了離水柔的意思,一聲不吭的起身消失。可能是因為剛下過雨的關係空氣格外的清新,天氣也沒那麼悶熱,趙胤一個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央曬太陽,也許是因為趙胤身體不好的關係,趙冰便將他安排在了趙府深處比較僻靜的一處院子裏,內院專供趙胤的飲食起居,而外院住著趙胤的專屬醫師。趙胤本身又愛靜,因而院子裏也沒幾個侍從。藍簡單的探知了一下趙胤的院子發現內院中就隻有曬太陽的趙胤,也就不避不閃直接閃身出現在趙胤的麵前,畢竟兩個人也算是打過很多交道了。身前突然出現了個人,趙胤也沒驚訝,眼睛都沒睜開,完全一副慵懶的樣子,和在人前溫文儒雅完全不搭。"娘娘讓我來告訴你,可以行動了。"藍也不在意趙胤的態度,將離水柔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下來之後一閃身又離開了。直到藍出了趙府,趙胤都沒有動過一下,就那樣一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可是不知怎麼的,明明是愜意的一件事突然就顯得那麼的孤寂悲傷,就連剛剛才明媚的天氣都像是被傳染了一樣,不過一會兒就有朵雲飄過來遮住了趙胤頭頂的陽光。趙胤才緩緩張開眼睛,漆黑的眼瞳,無喜無悲的好似兩個黑洞,晦暗無光······碧泉被留在了修齊殿,隨著龍軒帝的貼身宮人照顧這龍軒帝的飲食起居,龍軒帝昏迷了幾日,剛醒過來就直接召了純貴妃,間接的解了純貴妃的禁足不說更是讓**那些純貴妃失寵的傳言不攻自破。而碧泉是純貴妃從小就在身邊的人,自然地位不一般,修齊殿的宮人們簡直就差叫她小主子了,恭維的很,龍軒帝也特意囑咐了一下,讓碧泉隨侍身側。碧泉原先還有些搞不懂離水柔為什麼要把自己留下,後來想了想才明白離水柔這是在安撫齊郡王的心,告訴齊郡王自己沒忘了和他的約定,完全是站在他這一邊的,這不,怕齊郡王不信,便直接將齊郡王的親信也就是自個兒放在了龍軒帝的麵前去了,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打消齊郡王的疑心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二來離水柔畢竟是貴妃,其實再親力親為有些東西還是接觸不到,而碧泉侍女的身份就好用多了,不但能和龍軒帝身邊的宮人打成一片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一些小動作。而碧泉確實也這麼做了。碧泉先是和龍軒帝身邊的幾個一等宮女打好了關係,之後又悄悄的塞了一些銀兩給修齊殿的侍衛,一切仿佛都盡在齊郡王的控製。"彩兒,拿開吧。"彩兒隨著太醫去取了藥回來就給離水柔熬上了,等到端到離水柔麵前時,離水柔都有些好笑,自己這身風寒是自己故意弄出來的,如今卻不得不喝湯藥了?離水柔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烏黑的湯汁,其實離水柔從小見過喝過的湯藥絕對都比這碗有殺傷力,隻是那些都絕對會有些用處,而離水柔的身體早就對一般的藥物免疫了,如今這碗藥喝下去絕對是一點兒效用都起不到,離水柔也不打算在彩兒麵前裝什麼,直接就揮了揮手讓彩兒拿走,彩兒不肯,張著嘴說不出話卻也要緊張焦慮的喊那麼幾聲讓離水柔明白不喝藥是不行的,離水柔笑著搖搖頭,不論彩兒的關心是真心還是假意,有個人這般在意自己的病情還是很讓人感動的,離水柔隨手不知從哪裏抽出了幾根銀針,毫不猶豫的紮在了自己的身上,彩兒眼睜睜的看著離水柔將針插在自己的身上,來不及阻止,嚇的扔了藥盞上前就要查看,被離水柔笑著擋住了,"沒關係,這不過是把身體裏的寒氣逼出來罷了,忘了本宮曾說過懂略懂岐黃之術了。"彩兒聽見離水柔這般說才不那麼激動了,隨後又想起來自己剛剛把藥盞給摔了,趕緊蹲下去收拾,"先放著吧,莫要劃傷了手。"離水柔不甚在意的將身上的銀針一根根的有順序的拔了出來,小心的收了起來,掀開被子打算下床,被彩兒擔憂的攔了下來。"彩兒,扶本宮起來。"彩兒條件反射的阻攔的動作變成了攙扶,一路走到桌前,離水柔又讓彩兒去取來紙筆,離水柔抬起左手要去拿筆的時候稍稍一頓換成了右手,便開始練上了寫大字。離水柔的字跡娟秀嚴謹,一筆一劃都寫的極其認真,彩兒就站在一側垂首看著,時光就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中緩緩流淌,一直到掌燈時分,離水柔才放下了筆,簡單的用了點兒晚膳便早早的休息了,期間沒有問起過一句龍軒帝。彩兒見離水柔睡了才小心的為其收拾書桌,隻是她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不信佛的一個人,卻偏偏花了一天的時間在虔誠的默寫著佛經······夜,涼如水,而且聽得見外室守夜宮女小聲的走動聲,微弱的月光透過為閉合的窗子照進一雙墨色的眼睛中。離水柔盯著床幃輕輕哼著曲子,語調溫婉清麗,然後床幔微微動了一下,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離水柔的床前,離水柔依舊哼著曲調,就當外麵的人從來沒出現過。"他說,想見見你。"來人臉上戴著銀色的猙獰麵具,聲音如臘月的河流淌過心間,冰冷無情,"還不是時候,不過你大可放心,既然答應了你,等到時機成熟了,芰菱自會出現。"那人也不糾結這個問題,"趙胤的退路你想好了?""自然,我怎麼可能忍心對君卿下手?"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好似幾個月前那場火那衝天的殺伐完全不存在一般。"嗬。"男子似聽到了極好笑的事情,冷哼一聲不再言語,離水柔也不在意,輕輕的坐起身子,隔著紗幔隱約能看見她淡然的從床的內側抱出了那把從不離身的古琴,同樣的,從古琴背麵掏出一個極小的盒子,看都沒看的直接往紗帳外一扔,恰好落進男子攤開的手掌中。"迷夢。"淺淺的勾出一個溫柔的弧度,離水柔便抱著她的寶貝古琴一起跌回了床褥中,男子拿著盒子的手在聽到"迷夢"二字時緊了緊後,也轉身消失無蹤如來時般獨留下紗幔輕微的波動······話說兩頭,這邊麵具男子去了離水柔的寢宮,龍軒帝那邊便得到了消息,隻是這次龍軒帝采取了不問不理的態度,原因無他,隻是因為相國寺那邊出了亂子。話說相國寺作為大商王朝的國寺,不說每年的皇族祭祀等等一係列實務都在此地舉行,單說太皇太後每年大半的時間都放在那,明著大家都道太皇太後一心向佛,為大商王朝百年基業祈福,暗著,相國寺早就成了太皇太後在宮外的勢力,單說任醫妻兒被囚禁在相國寺這點上就能看得出來,對於這一點龍軒帝自然早已了然於胸,所以,早在幾年前龍軒帝便暗中做了手腳,將自己手下的人安插在了裏麵,並充分得到了包括太皇太後在內的相國寺人的信任,就等著時機成熟與其他暗衛來個裏應外合,悄無聲息的將太皇太後永遠留在相國寺,可是誰又能想到,本來萬無一失的計謀突然被打破了,自己安插進去的人幾乎全數被殲,而太皇太後至今也不知去向!龍軒帝不認為自己的手下會笨到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出岔子,那麼,相國寺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太皇太後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已經與齊郡王有了聯係成了龍軒帝目前最頭痛的問題,隻是就齊郡王如今與蕭家鬥的不亦樂乎,似乎對相國寺一事還不甚了解,龍軒帝思來想去也隻能先拿蕭家開刀,給齊郡王個甜頭之後再一網打盡!也因此,合了離水柔的心思,速戰速決!龍軒帝一麵吩咐藍嚴密監控離水柔一麵暗中調派手中的軍士,看似平和繁華的京城突然平添了一抹緊張感,隻可歎偌大的繁華都市,人們都忙於自己的日常瑣事,隻那些極少數的人才感覺的到一絲不尋常。就比如說城郊的某處宅子中忙碌著打包行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