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青石鎮,狹三山兩湖。南北東西,無論水陸,皆要經此鎮而行,建置三百餘年來,幾經改擴,奈何地勢所限,隻得作罷。但其繁忙的商埠行賈,就連一般的千年古城也難望其項背。
陽春三月,本就是萬物複蘇時節,得交通之便的青石鎮更是早已便是車水馬龍、人流不息。
昨夜淅瀝的春雨直到快過辰時才有停歇的意思,滴滴答答的似有還無。
“這群死受的勞碌鬼,下雨天也不消停。”一長相頗為英俊的青年叫嚷著拉開房門,麵色青浮,頭發淩亂的走到院中,“真是受不了,小爺才剛躺下。”
弄盆水胡亂的洗了下臉,青年使勁伸了個懶腰,圾拉著鞋,逛蕩著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青年一路搖搖晃晃的走著,路人見到他都繞開而行,麵漏厭惡之色,青年非但不以為忤反倒洋洋自得。
招呼完最後一個顧客,侍弄早點攤的老王長出一口氣,每天長達三個時辰的勞作,也就這個時候,老王覺得最舒服。
剛坐下來的老王遠遠的看到一個最不想見到的身影逛蕩著朝這邊走來,急忙起身收拾起攤子來,剛才的滿身疲倦直接被來人驅走。
“老王,今天怎麼收這麼早的攤位啊。”剛收拾起桌椅,那青年已經來到老王的攤位前,“哦,是小二哥啊,不早嘍,收拾好回家休息。”老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訕。
青年顯然成天的無所事事,就站在那裏看著忙活著收拾攤位的老王,那神情好像在看街頭妙趣橫生的雜耍一般。
看著不肯離去的青年,老王頭上開始沁出冷汗,見實在沒辦法,停下手中的活計,很是無奈的說道:“小二哥,今天你來的晚了些,早點都賣光了,你看。。。”
聽到這話,青年好像有些生氣,憤憤的說道:“老王,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朱二怎麼說也是有身份的人。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街坊,小爺才懶得照顧你的生意,你可別不識好歹啊。”最後幾個字青年一字一頓的慢慢說出,威脅的意味溢於言表。
老王心頭一緊,忙不迭的討饒道:“那是,那是,咱青牛鎮誰不知道您小二哥啊,我今天忙糊塗了,您可別往心裏去。”
“恩,小爺昨晚請朋友喝酒,到現在還頭暈目眩的,你看。。。”
知道今天這該天煞的不會善終,老王一跺腳,自褡褳中取了點銀錢,強作笑顏的塞到朱二手中,“小二哥,身子要緊,還是去藥鋪拿點醒酒湯喝喝。”
掂掂手中的些許銅板,朱二滿意的點點頭,“老王,我就喜歡你仗義的脾氣,和我對路,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你,包在小爺身上。”
“是,是,還要仰仗小二哥。”老王嘴上這麼說,心想,隻要你朱二不來,誰還能欺負我這個小本營生的。
青年打個哈哈,自覺也沒呆下去的必要,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老王看著朱二遠去的身影,重重的“呸”了一聲,怒罵道:“該天殺的狗東西。”
百草堂,提起這個名號,青牛鎮自是無人不知,就是得了急症,痛苦的死去活來的病號,隻要聽到百草堂到了,痛苦立馬也能減輕幾分。
雖然百草堂搬到青牛鎮隻有年許,坐堂的大夫隻是個年少的小家夥,但“藥到病除”這四個字,百草堂卻一點都不含糊。
兀那無賴朱二離開老王,便徑直的朝百草堂晃蕩過來。朱二之所以能在龍蛇混雜的青牛鎮橫行霸道卻無性命之憂,仰仗的隻是一個不為眾人所知的身份,他是璿璣門在青牛鎮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