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思,請不要閉眼。”
南喬自半空飄然落下,衣衫被風鼓得四散,顯得身姿愈發俊秀如鬆。
他半偏過頭望向女子,側過的臉龐線條優美,眼眸卻似一汪看不到盡頭的黑潭。
“一旦閉上眼,便代表你自認失敗,再無鬥誌,又怎能看清敵人的招式……在我看來,思思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啊。”
說著,他手中幻化出一柄玉色短匕,靜靜注視著黑霧中盤旋的血魄,目光淡然通透,似早已看破它的所有攻勢。
不等女子回應,再一波血箭已呼嘯前來,朝著兩人兜頭而下。
南喬緩緩上前一步,手中匕首快速舞動,霎時光影交錯密不可分,隻聽鏗鏘的短兵相接聲。
血箭交雜成網,處於其中的南喬卻好似在閑庭信步,仍是一派雲淡風輕,但他落腳之處看似隨意,卻極具章法,七零八落的斷箭打著旋將將擦過他腳邊,竟無法傷其分毫,斜插入地。
不消片刻,南喬便停下動作負手而立,雪袍翻飛間,時間似靜止了一般,剩餘血箭順著軌跡折回半空,暫且停駐。
接著,根根墜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找死!”
血魄怎能容忍旁人打擾它好事,渾身煞氣更甚,旋轉著再次幻出無數鋒利血箭,以疾風驟雨之勢,單單朝南喬而去!
南喬不避不擋,簡單探出手來,所過之處皆爆發出極為淩厲的氣波,卻是將血箭半道震碎!
稀稀落落的殘骸掉落到地,位處其中的少年膚如美玉,眉目間卻透出些肆意傲然之氣。
南思思眨也不眨地看著恍若換了個人般的南喬,有些愕然。
南喬居然……這麼厲害!
“又是你小子!三番兩次壞本尊大事!”血魄極為惱怒,自黑霧中露出半邊人形猙獰麵目,冷笑道:“方才若不是你,本尊早已將她血肉吞噬殆盡!看來,要想早點嚐到美味,還得先將你……”
那邊血魄還在囂張地放言,南喬卻恍若未聞,心中卻想著,思思惱怒的表情很是有趣,這東西倒是一點都不有趣,聒噪得很。
暗自搖了搖頭,南喬雙手抬起,邊思索著,邊緩緩結成複雜術法,每結一式都需思考許久,似乎並不熟練。
繼而,向那抹血魄揮去!
一擊得中!
話還未說完,血魄隻覺身體一空,繼而驚訝地望著自己漸漸裂開的身體,好似見到什麼無比可怖的東西,想伸手捂住卻又不敢。
下一瞬,受傷之處突得綻出幾縷無比明亮的淡色光柱,身體被震得四分五裂,嘩啦啦掉到地上,又再次扭曲成一團,痛苦掙紮著,聲音嘶啞尖利。
“居然膽敢將本尊……”血魄大怒,卻在看清他麵容時怔了怔,眼眸一凜,“你,你是——”
……
兩日前。
雪幽山內。
“砰——”
“砰——”
玄魂棺轟然破碎,隨之響起一道不易察覺的輕微碎裂聲。
低沉暗啞的聲音隱約響起,那是遠古惡靈的低吟。
它睜開雙眼,眸中醞釀著無窮的邪惡與黑暗,冷冷盯著南思思。
就是那個女子!
那股氣息,能夠助它離開這處封印!
洞內,它無處不在,始終監視著女子的一舉一動,直到出洞的那一瞬間,它才潛入女子體內,誰想竟被猛得彈開!
是那個與她相攜而出的少年!
計劃被破壞,它憤怒交加,當即便想要置其於死地,卻在望進少年那雙了然澄澈的眼眸時,心生避意。
同時,心中忽而醞釀出滔天的怒火與憎恨,甚至生出同歸於盡的念頭來!
它素來自持無人能敵,也並不太識得人類樣貌,卻單對這少年蓄有如此恨意和殺意,因為,那是它曾經最為仇視的假仁假義之人,沽名釣譽之輩!
可目前,它無法與之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