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安靜,請安靜下來,等我們的副組長讀完公司的改革文件,我們再來回答大家的意見吧。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大家還是先安靜下來,先安靜下來好不好?”
見此,田池霖以及一些老工人,老幹部也齊聲憤言,說,希望大家能速速安靜下來,說,開會嘛總得有個秩序,說,就是有話,是否可以等讀完文件再講……。由此,一片嘈雜喧嚷之狀才很快得以改變,待寂然無聲後,高原才得以繼續把越達公司進行改革的方針政策最後一小部分宣讀完。
一待高原的宣讀話音剛落,四處呼朋引類之聲又起,似乎,已是急不可待的了。
於是,李沛文再次站立起身,掃視四下,見到,眼前正在引人注目地大聲疾呼的,感覺仍是剛才那幾個失落者,以及為他們抱不平的一些人,所說的,還是那幾句非含沙射影,即是迂回側擊的話。
在李沛文啟口欲言時,田池霖悄聲說,老李,讓我來回答吧,我可以代表集團公司來說。老田能如此定奪,當然是好,李沛文即向田池霖應聲點頭,順便就坐下了。
“看來,有這麼幾位同誌,對有些事情還有些想不通。好吧,對這些想不通的問題,我現在代表集團公司黨委和董事會,向越達公司全體員工負責任地予以說明。”說這話時,田池霖竟是嚴峻正色地敘事,言語犀利地論理:
“由於,剛才有些人的話,以及他所提的問題,在我聽來,感覺並非是一般的員工真因為不清楚情況才發問的。而是有人在作聲東擊西地求索之問,在發暗藏玄機的質疑之聲,這樣,我也就不能以,與廣大員工談心那樣的,坦誠懇切的態度來作解答了。不過,在這裏,對這幾位同誌其實還是要作個坦率的正告,希望從今以後不再出現,對改革領導小組展開的工作故意幹擾,甚至於嚴重幹擾的局麵。下麵,我歸結一下剛才幾位的發言,就分四個方麵的問題來對你們作答。”而後,田池霖所回答的四個方麵問題,
一是——
在集團公司會議決議文的第三頁第一節中,分明已經十分明確地闡述了,這次改革的指導思想和工作步驟,是以何以然的基礎報告作為中心工作來落實,江海嶺的統觀報告也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就作為改革的補充內容合並運作。而且,李沛文書記以前也好,剛才也好,對這個問題,我們已經多次地作了原則性的解說,為什麼還要再次提出這樣的質疑來?甚至於認為,對江海嶺報告的價值內含還需再作推論,否則就是不夠發揚民主?!決議文中的原則立場,完全是在充分發揚民主基礎上再集中後確定的,這些,都已經說得再明確不過的了,還要怎麼個明確法?!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有道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作這種表態的人,實是在聲東擊西,意在求索在改革領導小組內,把江海嶺與高原作個對調的可能。接著,田池霖重申,集團公司黨委會與董事會的這個決議,是以政治意義,工作重心,對公司改革的利弊得失為立足點和出發點做的決議,今天說清了,這是個定論。如果還有人要繼續作此類求索性的表態,擾亂了小組順利工作,那就不得不叫人思考思考,他們究竟是為什麼?
二是——
針對何以然、袁紫霞和高原的那些流言蜚語,會議決議文也已有很明確的調查證實,可是剛才,聽到還有人在懷疑他們是否確實是清清白白的?調查徹底不徹底?證明可靠不可靠?還要有負責任的保證。事到如今,還有人來講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對這樣地懷疑,我倒想請你來回答回答,究竟要怎樣調查才算徹底?如何證實才算可靠?說這種話的人,請你給我一個可算徹底,能算可靠的指標來。決議文中明文指出:那些無中生有的惑眾謠言,決非是偶然的巧合性的事件,而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唆使挑事,引起紛爭,混亂局麵。而且進一步指出——吹牛撒謊是自己品行上的毀譽,道義上的滅亡,而後,勢必導致人心上的喪失,仕途上的泯沒!難道這樣的警示性語言所指,還不夠使人驚醒?叫人清醒?還不能算是負責任的保證?如果還不夠,我再把這段話說一遍,並且告訴大家,決議文還何以然,高原與袁紫霞的清清白白這已是個定性,流言蜚語隻能夠欺騙人的一時,但絕欺騙不到永遠!
三是——
剛才有人說,高原還是在紙上談兵,好像有點華而不實。好吧,我們就以這樣的話當作好話來聽,那麼我也要誠誠懇懇回答你:對一個新手,我們就都來多多地幫助他,誠誠懇懇地扶他一把,讓他快快成長吧。不然,我隻能再次用魯迅的話來告訴你:“倘要完全的書,天下可讀的書怕要絕無;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這連你包括在內。
四是——
有人這樣地問,問這種改革有多少的合理性?他將給我們公司帶來的,究竟是幸運還是厄運?要人家來回答他這樣一個別出心裁的問題?!田池霖邊說邊略略思索了一下,抬起頭來,又說,好,就這個幸運與厄運的問題,我倒可借,聽高原曾講到過的一句話來回答你,他說,幸運並非是沒有許多的憤怒與煩惱,厄運也不是沒有一些的安慰和希望……。我覺得,這話講得確實很有哲理性,也很值得我們去沉思。這裏我倒要講,能這樣辯證思考問題的高原,他比你還有多大的差距?!最後,我要跟大家說的是,今後,我們不要再在這樣的問題上,來幹擾改革領導小組的起步工作好不好?提這樣的問題,如果他們不回應你,就被落下個盛氣淩人的話柄,回應了你,難道把最寶貴的時間,竟然都花在這種問題上?我們一定一定要抓緊時間先做好基礎性的工作,因為“沒有一種不幸可與失去時間相比的了。”我們要前進,總得先有覺醒!
“田書記,你說要大家先有覺醒,那有個問題也十分應該有所醒悟了,”突然有人語驚四座地大聲的問,“那就是,公司的總經理他到底是怎麼死的?!這個謎底要到什麼才能揭曉?!!”
這是個眾人不解的問題!是個都在求索的問題!是個振聾發聵的問題!是個沉冤莫白的問題!也是個欲蓋彌彰的問題!至少,對馮登科與江海嶺來講就是如此這般的,一聽到有人拖出了這個舊案,而且明確擺放到了桌麵上在追究,而且必須有確切的結論,於是在他們心裏是極其震撼著的。隻見立刻就麵如土色的馮登科,將兩眼投向目瞪口呆的江海嶺,江海嶺也雙眼直瞪瞪地看著馮登科,倆人都覺心頭上發生了爆炸,震驚得有點靈魂出竅了!
“是呀是呀!總經理究竟是這麼死的?!二、三年了還沒有個說法,我們要求上級領導必須給我們一個十分權威的,正式的,明白無誤的答案!”
緊跟著,會議室裏,就此舊案竟也是一片的訊問聲,一片的責問聲,一片的怒問聲,而田池霖則把目光望向李沛文,這個問題,連他好像也在問,該怎麼作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