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與娜娜莉,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六歲,都已經不小了,這在別的貴族家庭,早就到了完婚的年紀。
他們二人的訂婚典禮,來得很快,就在帕裏去蘭佩家提親的第二天,那浩大的訂婚典禮便在尼努爾家舉行了。
這不但是娜娜莉第一次去尼努爾家,甚至也是羅翰第一次去尼努爾家。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蘭佩家已經沒落至此,早就沒什麼好說的,但布裏家,還像是一個正當壯年的男子,不過就是這樣的男子,與尼努爾家相比,簡直就是乞丐與貴族之間的比較了。
男爵與子爵,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有一句話曾在上層社會之中流傳過,貴族與平民的差距,便是看他們能不能吃得起正宗的魚子醬。
娜娜莉是蘭佩家的獨生女,從小也算是嬌生慣養了,但對於那所謂的正宗魚子醬,還是有些許陌生的,上一次吃到魚子醬,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她從來沒有想到,再一次吃到這既陌生,又熟悉的美味,會是在自己的訂婚宴上,而將要與自己度過一生的,將會是一個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永遠都長不大的孩童。
小心的吃了一口魚子醬,娜娜莉見到修斯走向自己的方向,不禁眉頭微微一皺,想要走開,但想到他們兩個畢竟已經訂婚,而且蘭佩家的未來,就在這個讓自己有幾分討厭的孩童身上,娜娜莉最終沒有走開,放下那魚子醬,拿紙巾細細的擦拭著自己嘴角上殘留的食物。
“無數的美食,你好像就吃了一口魚子醬,怎麼,沒有食欲?這樣可不行啊,你這種完美的身材,如果因為沒有食欲而破壞了哪怕是一分一毫,身為你未來丈夫的我,都會感到心疼的。”修斯笑了笑,目光在娜娜莉身上四處的遊走。
六歲的孩童,竟然能夠放出如此灼熱的目光,真是稀奇而又古怪。
“你把我的布偶,弄到哪裏去了?”這一句話,在昨天的時候,娜娜莉便想要問了,可惜一直沒有時間。
“當然是扔了!”修斯的話不帶絲毫的遲疑。
“你!你隨便進我的房間,我已經原諒了你,但是你不能隨便動我的東西!告訴我,你將布偶扔到哪裏去了?”自己的房間,就連克洛澤,也沒有進去過,這修斯,不但暗地裏進去過不知道多少次,還將自己最喜愛的克洛澤布偶給隨意的丟棄了,也不怪娜娜莉會如此的氣憤。
“怎麼,難道我的未婚妻,在我的訂婚宴上,竟然還會想著別的男人?對於這個,我可是無法忍受的!”修斯聲音一冷。
此話一出,娜娜莉就此沉默住了。
是啊,即便這修斯生理上隻有六歲,但心理上,卻已經十七歲了。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會容忍自己的未婚妻,留著其他男人模樣的布偶?這樣下去,不但對她自己沒有好處,對蘭佩家,甚至是布裏家,都沒有好處的。
布偶的話題,便到此打住,不過或許是為了緩和氣憤,她的心裏,又升起了另一個疑問,這個問題,娜娜莉想來,修斯應該會告訴她的。
“你好像可以模仿任意人的聲調,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無論是克洛澤、娜娜莉的聲音,修斯都能夠模仿,甚至他自己的聲音,都時不時的在發生著改變。
“這個問題,可以用以前的答案來回答,因為,我不是常人!不過我到底非凡到什麼程度,當我覺得你已經值得信任,完全成為我尼努爾家的人,我會源源本本的告訴你的,到時候你如果想要學,我自然會將一切都教授給你。”修斯說完,舉起一杯橙汁,一飲而盡,而後放下杯子,走開了。現如今他雖然已經十七歲了,但讓一個六歲大的孩童去喝那鮮紅的葡萄酒,還是有些詭異的。
雖然沒有將一切告訴娜娜莉,不過,娜娜莉的話依舊像是解開了他記憶的袋子,那陳舊的記憶漸漸的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那是關於他從一個普通的少年,如何轉變成一個非凡之人的記憶。
那是在修斯六歲的時候,沒錯,就像他現如今這般大的時候。
小時候的修斯,是十分的調皮的,整日裏上躥下跳,將個尼努爾家鬧得雞犬不寧。不過他乃是尼努爾家的長子,未來的家主繼承人,脾氣和藹的帕裏,也由他去了,隻是派了大量的下人,時刻保衛著他們的少主。
隻是,百密皆有一疏,在一個大雨滂沱的早上,下人們突然發覺,他們的少主,竟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