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軍額頭的汗水下來了,天雖然熱,但這汗水絕不是熱的,而是急!
“揚揚,你……你找找你爺爺的藥!”誌軍突然想到一件事:“快去找!”
“可……可我不知道怎麼用!”張揚的確是不知道怎麼用,因為爺爺在這幅藥上是極保密的,連以前的配藥都不讓他知道。
“這時候不管了……”誌軍大叫:“你試試……你試試……”老婆都痛得要自殺了,還管得了那麼多?
小屋子裏滿是藥材,張揚卻是無從下手,藥壇上寫得明白,什麼“紅尾蠍”“土地婆”“陰陽蛛”……全都是毒蟲!
還有“赤鬆粉”“菜花青”這些是毒草,這些東西能入藥嗎?理論上可以,因為爺爺就是用這些東西入藥的,但他敢嗎?
貌似還欠點膽量!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個老箱子上,這是一個比他年紀還大的箱子,箱子上鎖了,但鑰匙在哪裏,張揚自然清楚——
箱子打開,箱子裏的毛衣掉地上了,一塊老毛皮也掉地上了,終於他手上出現了一張紙,張揚眼睛亮了,上麵寫得真明白:誌軍家,赤鬆粉60克、黑蟾衣20克、菜花青35克……
足足有八種藥材,有了這張藥方情況就不一樣了,快速分配,快速稱重,心急之下,重量明顯有偏差,但張揚顧不得了,反正不至於太離譜就成。
一大把藥物交到在門口團團轉的誌軍手中,誌軍連聲道謝,跑得飛快,後麵傳來張揚的聲音:“叔叔,這……這我可真的拿不準,你自己看著辦!”
沒有回音,誌軍早已不見影。
“哥,你真的給他藥啊?”身後傳來妹妹的聲音:“爺爺說過了,這藥不能隨便用!”
“你剛才幹嘛不說?”張揚沒好氣地說。
“你剛才說了,他都不聽!”小姑娘有點自知之明,哥哥的話他都不聽,自己說什麼都白搭。
“這不就得了,我說了,他也不聽!”話雖然硬氣,但張揚的心著實懸起來了,懸得好高……
夜晚的山莊是寂靜的,突然,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張揚唰地坐了起來,臉都白了,他清楚地聽到這聲音從哪裏來,正是他時刻關注的那個樓房,小村裏僅有的樓房!
慘叫越來越急,簡直不是人能聽的,全村的狗跟著叫了,雞也開始騷動,房門開了,一個白白的小臉擠進來:“哥,不好了,嬸子怕是……怕是出事了……”
“別怕!別怕!”張揚一張臉也不象人臉了,白如紙,但他還能安慰妹妹:“我……我說過的,真的說過的……”
不怕嗎?妹妹擠過來,兩隻手緊緊地握上了,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清冷的月光從窗戶而入,與月光同時進來的,還有慘絕人寰的叫聲,現在都變調了。
“象是殺豬……”妹妹直哆嗦。
“別怕,最多……最多我們以後……不吃豬肉……”
“都是你,要是將她藥……藥死了,看你怎麼辦?”
張揚出了一身冷汗,高三畢業了,麵臨的是他的大學生涯,雖然成績還沒有出來,但他確信自己的實力可以考上一所大學,如果這個節骨眼上將人弄死了,可怎麼辦?
會不會坐牢?
“人家說了,要是將人弄死了,那個人的鬼魂會跟著你……”小姑娘盈盈與哥哥擠得更緊,好象是逃避外麵有可能出現的鬼魂。
她不知道法律規定,但鄉村的傳言在她心中比法律更有威懾力。
“別說……別說……”張揚緊緊地抱著妹妹:“不是還沒死嗎……”
驚心動魄的一夜慘叫造就了張家村的集體失眠,一夜的狗叫也讓眾人在被窩裏議論紛紛,這是不是人要死的先兆?
終於在黎明時分,慘叫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