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和大黃經常在村子北麵的那片麥地裏轉悠,麥地的北頭是一條高速公路,縱觀東西幾百裏,一望無際,相當的壯觀。公路的兩邊都種滿了樹,春天和夏天的時候,這裏是一片的綠色,一片的綠樹林,生機勃勃。但就是因為這片樹林,今天讓村子裏的一些人有些犯了難。
高速公路兩邊的這些樹是幾年前種的,不能算是正規的綠化帶,因為它畢竟是耕地,不過這是當地政府為了響應國家號召而呼籲老百姓種的,並且還給了被占地的農民相當豐厚的補助,村裏的人也很理解、很讚同。但是農民愛地心切,盡管地裏種滿了樹,還是覺得樹的空隙之間能夠繼續種地。於是村裏的領導做了個決定,把這些種了樹的地再以比較便宜的價格對外承包,而承包來的錢繼續分給那些被占了地的人。
頭兩年非常好,無論是承包者還是被占地的農民們都是皆大歡喜。但今年就不行了,樹長大了,一顆一顆都跟手臂一樣粗,夏天一到,樹冠遮陽,再種莊稼基本上都不長了,所以承包者就放棄了承包。沒有了利益,也很難再找到願意包地的。
而這些種滿樹的地,其中就有二叔的五畝,此刻二叔正站在地裏,望樹興歎!他倒不是在乎出租地的這幾個錢,他總覺得這些地光種樹太可惜了。
“二叔,大冷的天兒,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張二狗老遠就看見地裏站著個人,沒想到是二叔。這幾天,二叔對張二狗感覺很滿意,人知道幹淨了,也變得精神了,家裏拾搗的也挺利索。雖然最終他沒能留住郭彩英,但他覺得那畢竟是年輕人自己的事,他也管不了這麼多。
二叔和張二狗說了說關於這些地的事,二目之間充滿了惋惜之情。
“二叔,不是政府每畝地都有補助嗎?還有樹長著,這也不能算浪費呀?”張二狗感覺二叔這種表情真的是有點多餘,有點自作多情的意思。他總覺得把全村的地都占完才好呢,大家既不用種地還能拿錢,不過這些話他不敢跟二叔說。
“理兒倒是這個理兒,不過這幾年我們這幾個被占地的不是一直往外租著地嗎?這一下子沒人包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二叔也很明白,這種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這是政府讓種的樹,應該是很有意義的。
“二叔,你要是心裏不痛快,要不這地我就包了唄,我正好也沒地,整天閑著,反正也沒事幹。”張二狗根本就沒考慮過地的事,他知道二叔這個人會過日子,平時一分錢恨不能都掰成兩半兒花,他真怕因為這個事二叔在落下心病,那就太不值了。
“都不能種莊稼了,你包它幹嘛!吃飽撐的!”感慨歸感慨,二叔不傻,他聽得出來張二狗的話也就是為了讓他寬寬心而已。不過他也了解張二狗,說不準他還真敢把地給包嘍。
“二叔,你這就不懂了,這地我可以不種莊稼種別的呀,種莊稼是不長,不代表種別的它也不長啊!”張二狗也隻是隨口一說,不過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二叔倒是一下子被他給提醒了。二叔覺得他說得也對,天底下不光莊稼能種,其它能種的多了去啦,自己還是沒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