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除非島主想見你,不然,你永遠也見不到他”白玫笑得很曖昧,好象早猜到冷如霜會有此一說。
“你別以為我會勾引那弱智的家夥,我隻想跟他論論理”冷如霜不耐煩地猛地將她從柵欄旁拖開。
“哼,別假清高,這島上所有的女人,包括別苑那幾個老乞婆,沒有一人不想做島主的女人,即使你現在不想,也總有一天會想的,你以為我能見到島主嗎?我也隻是要阿古傳話而已,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你到底去不去放牧?”白玫不屑一顧的言語激得冷如霜頭上差點冒出煙來。
“好,我去”冷如霜回答的同時,腦子裏忽然閃過自己在書上看到的“頭羊效應”,是說羊群作為一個鬆散的組織,群羊行進時會自覺地跟著領頭羊,暗自打定主意,暫且用這個辦法試試,不行的話,就逃到山裏做野人,再不回來。
白玫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雖然她知道冷如霜隻有這一種選擇,但對她的應允卻還是不能置信,因為,先前已有兩人為此喪命。
“不過,我需要一條結實的繩子”
“這好辦,我馬上給你找一條”白玫對冷如霜這個簡單的要求沒有拒絕,再拒絕,就明擺著是在整人了。
她找繩子的空當,冷如霜認真辨別這群灰羚的頭領,等白玫拿著一條樹皮搓就的繩子跑來時,她已確準了是那一隻。
她讓白玫打開木栓,放自己進去,隨手從地上的草堆上抓起一把,擺出一副友好的表情,慢慢靠近那隻頭羚,出其不意將繩子牢牢拴在它脖子上,那一刻,她真怕這從未見過的野生動物,會突然發怒傷害自己,但出乎意料,它隻是大力嚼著冷如霜手中的嫩草,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
冷如霜悄悄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牽著它走出柵欄,並緊張地注意其它灰羚的動向,看它們先是怔怔地瞪著他們,而後竟不緊不慢跟了出來,冷如霜差點歡呼出聲,看來那“頭羊效應”真的管用呢。
在白玫吃驚的目光中,冷如霜領著三十六隻灰羚浩浩蕩蕩走出了城堡大門。
一走上滿是青草的山坡,那些灰羚竟象是關閉多年的囚徒,撒著歡的四處亂竄,嚇得冷如霜暗叫糟糕,那隻頭羚也是死命想從她手中掙脫,幾次將她帶翻在地,這頓時激起了冷如霜的鬥誌,也不管動物身上的肮髒,一翻身騎在了那隻頭羚身上。
幸好,不管那些灰羚如何野竄,總是不離這隻頭羚左右,而那隻頭羚被冷如霜壓在身上,再也動不了分毫,又抵擋不了滿眼嫩草的誘惑,終於乖乖地不再掙紮。
冷如霜此時已被它折騰得幾乎精疲力竭,四下一尋視,看到不遠處有顆大樹,便牽著頭羚走過去,將它拴在樹上,頭羚發出一聲似羊非羊的叫聲,開始順從地就著樹旁吃起來。其它灰羚也從遠處一路啃著青草過來,最後,不遠不近地散在頭羚四周。
冷如霜觀察了好大一會兒,確準終於將它們搞定之後,一屁股跌坐在厚實的草地之上,唉,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為可憐的牧羊女。一念及此,想起媽媽喜歡的那首《少林寺》插曲“牧羊曲”,不由放聲高歌。
唱著唱著,不知何時,她眼角開始有淚珠滑落,多久了,她都沒有掉過眼淚,是從媽媽離去的那一刻,還是從媽媽跟外國佬踏上飛機的瞬間,她已記不清。
而今,與媽媽天壤永別,那些曾經被塵封的美好回憶,不期然,又湧上心頭,令她再也無法抑製撲天蓋地的悲慟,不是發過誓,再也不要想她嗎?不是發過誓,再也不會為她掉一滴淚嗎?為什麼,在這孤苦之際,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呢?
她隻顧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之中,一點也沒注意,暗處一直有一雙窺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