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天跟皇後娘娘吵架,皇後娘娘天天哭,情兒….好討厭她”
“情兒….,你慢慢講,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入的宮”刹那間,墨文烈手心裏出了一層汗意。
“她叫…..櫻桃….,跟我們一起入的宮….,起初,她一直在皇後娘娘帶我們常去的那座廟裏”
墨文烈隻覺腦中轟的一下,象有什麼炸開,片刻,便是一片清明,積存了多年的疑惑,看來,今天終於可以解開,當初玄瑜臨死想要告訴自己的,一定就是這個消息。
他呼地站起身子,牽著墨無情大步向乾寧宮走去。
守在宮門的太監一見皇上駕到,剛想高聲宣報,墨文烈一揮手,示意不必。
自己帶著一隊禦前侍衛,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剛走進陳芷青的寢房,他便聽到一陣熟悉的語聲,嬌媚柔婉,一聽,便聽出是櫻桃的聲音。
他示意侍衛們領著墨無情等在門外,自己敏捷地拾階而上。
走到門前,他一腳將門跺開,門裏兩張嬌顏,頓時花容失色。齊齊望著她,隻驚得魂飛魄散。
特別陳芷青,更是癱軟在了地下。
櫻桃一身灰色道袍,倒顯出一番獨特的風韻,眼見墨文烈隻是板著臉盯著自己,並沒發怒,驚懼漸漸消退,臉上隨之而起一層誘人的魅笑,擰著腰臀迎向墨文烈“皇上…..已這麼久了,看在痕兒的份上,就饒了臣妾吧”
墨文烈緩步走進房門,順手將門掩上,避開櫻桃的投懷送抱,走到椅前一撩衣擺,坐下,盯著櫻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也平平無奇“你本事真是不小啊….,沒看出來,你竟有這天份,藏在我身邊這多年都沒露出馬腳,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皇上….,你說的….,臣妾不懂”櫻桃眼裏浮起迷茫,心卻在下沉,她知道墨無情認識自己,她早想殺了那小丫頭,隻是陳芷青一再阻攔。
“不懂?別裝了,情兒什麼都跟朕講了”墨文烈神情冰冷而淡漠,他要看這個女人還怎麼裝下去。
櫻桃臉色慢慢一片灰青,知道,自己再沒有一絲希望可言,絕望象把無情的利刃,在她心中翻攪,她緊咬唇片,隻到血絲滲出。
“怎麼?到現在還不承認,你是文極插在我身邊的密探嗎?現在文極已故,你父也與你人鬼殊途,對那些事,難道我還會計較?隻是,有一事,我必得查實,痕兒…..到底是不是我的親骨肉”
墨文烈說出這句話時,大手幾乎將椅子的扶手捏碎,他身為一國之君,卻竟然會發生這等被人恥笑之事,真是奇恥大辱。
櫻桃聽了他的問話,臉色瞬間從灰青變成慘白“不,痕兒是皇上的親骨肉,皇上怎會這樣想呢?”
“你…不要怕,他即使不是朕的親骨肉,也總算跟朕有些淵源,你若說出實情,我不會殺他,否則….朕立即將你二人押入刑部大牢”
墨文烈已猜出墨無痕的身世,但總要親耳聽到,才能確定,這等事,不容一點差錯,不然,將會抱憾終身。
櫻桃突然雙手捂在臉上,渾身如風中的落葉一樣索索發抖,怎麼辦?這樣的絕境她該怎麼渡過,她死無所謂,怎麼也不能連累了孩兒啊。
想到這兒,她慢慢放下手,探進懷中,摸索到那柄鋒利的短匕,這是墨文極被流放前一晚,送給她防身的,上麵依然清晰可見蓮宇字樣。
她捏緊匕柄,一點一點將之納入袖中,隨後垂在身旁。
然後,仰起臉,直視著墨文烈,冷冷說道“現在,你已失去墨無穹,隻餘無痕這一個皇兒,他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還有追查的必要嗎?你不會想讓自已斷子絕孫吧?她…已不會生育,你就是再納多少女人,也不能保證一定給你生下皇子,聰明的,什麼也不要想,什麼也不要問”
“哼,你打得好算盤,你以為朕會在意什麼斷子絕孫的要脅?你不這樣說,朕還打算留他一條小命,你既如此疼他,朕便隨了你的心意,讓他陪你一起下黃泉…..來人….”
伴著墨文烈一聲怒吼,櫻桃突然瘋了一般伸出匕首向他衝了過去,墨文烈定定地望著她衝過來的身形,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反倒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意外,誰也想不到的意外,突然發生,一直癱軟在地上的陳芷青在櫻桃衝過自己腳邊時,猛然站起身伸出雙臂擋在了墨文烈身前。
櫻桃猝不及防,伸出的鋒芒一下狠狠紮入陳芷青心口,她一愣,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映,已被墨文烈瞬間擊至的一拳重重打在胸口,巨痛伴著翻湧的血腥,讓她張口噴了陳芷青一臉鮮紅的血。
“來人….速宣太醫….”墨文烈摟著陳芷青輕軟的身子,嘶聲高呼。
這個女人,從兒時就一直喜歡他,一直追到他海島,即使沒有愛也該有份情的,他不能讓她死,無論如何也不能啊。
十幾名太醫整夜守在乾寧宮,墨文烈守在床邊寸步不離,黎明時分,陳芷青終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她無力地示意墨文烈摒退所有人。
墨文烈不知她這是回光返照,還以為她已脫離危險,一臉欣喜,揮手退去屋中所有人。
片刻之間,寬大靜寂的屋子,隻剩下他們兩人。
陳芷青努力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三哥….,對不起….,那晚….,我有意….告訴珍妃….,你宿在我的房中…..,,痕兒爭禮物….,也是我的教唆……,雖然…,我與她爭峰,是櫻桃挑撥,但….總歸是我有心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等我知道一直….被她欺騙後….,我已無力….擺脫….,她威脅….,會告訴你一切…..,我不想….失去你…,我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