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娘,妹妹的字寫得很好,爹爹都誇獎呢!還有,她很聰明,我教一次她就會認了。”蔡圭很得意的跟蔡夫人顯白。把白天蔡琰在書房的字帖也拿給蔡夫人看,蔡夫人可不像蔡圭那麼好騙,怔怔的看著蔡琰第一天的習作,橫是橫,豎是豎的。後麵竟然還有正式的字。即使是簡單的字,可是也可看得出字寫得很工整。
蔡琰有些為難,其實她已經刻意的往挫了寫了,在後麵寫字時,她就想到,她不可以表現得太過突出,不然會出事的,可是她忘記了蔡琰此時的年齡,才三歲,她不可能這樣穩定的拿筆的。
“都認識?”蔡夫人盯著蔡琰。
“不!”蔡琰搖頭。
“認識,認識,我都教過了,當時妹妹都認識。”蔡圭不依起來,這可是她白天的勞動成果。
“現在忘了。”蔡琰說得理直氣壯,蔡夫人想了想,把蔡琰拉到身邊。
“把認識的字指給娘看。”
蔡琰看了蔡夫人一眼,看來這人不好騙,想想也是,好騙能把蔡邕牢牢的捏在手心?低頭看著紙頁,把最簡單的一、二、三……等數字都指了出來,還指了‘人’字,順便認錯了‘牛’字,但這樣蔡夫人已經很驚啞了。
“都是姐姐教的?”
“嗯!”蔡琰點頭,看蔡夫人似乎相信了,也是,不相信還能怎麼著?
蔡夫人不再說話了,但是晚上她和蔡邕獨處時便興奮的告訴丈夫,他們生了一位神童,就像當年蔡邕說的,這孩子天賦異稟,難怪從小就顯得與從不同,原來是這樣。喋喋不休的興奮了一整晚。
蔡邕看夫人高興自然也高興,其實白天看蔡琰拿筆就已經看出她與蔡圭不同了。當時教蔡圭怎麼握筆都用了半天,即使這樣,還是弄得全身上下的墨汁,並且很長一段時間裏,蔡圭都用拿筷子的方式來拿毛筆。更不要說寫字了,那時蔡圭寫的就隻能用鬼畫符來形容。
而蔡琰卻沒有,當他隻是示範了一下之後,蔡琰卻已經正式的握了筆,並且還知道手心空置,以腕力運筆,而那是他沒有教過的。看看夫人帶回了蔡琰的習作,即使筆畫間還是顯得有些生澀,但便是蔡圭的字中也沒有這份從容的氣度。真的是神童嗎?
因為有了神童的認知,蔡邕可比夫人理智,經過了一段時間默默的考查之後,覺得蔡琰也許不是神童,隻是因為心靜,又不貪玩,於是比其它孩子有更多時間用來學習罷了。於是也就不再管她,想看書,抄書由她自己,每周蔡邕親自指點一下書法和琴藝就是了。於是蔡琰每日就在書房裏自己翻書看,自己拿著筆抄書玩。時間倒也過得飛快,轉眼蔡琰就五歲了。
“你抄書做什麼?”蔡琰工整的在硝好的羊皮上抄錄著父親的藏書,卻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耳邊出現。
自從覺得麻紙不好後,蔡琰又找了好幾種坊間流通的紙張,而她也無奈的發現,蔡倫已經出現了,因為改良了造紙術還封了侯,可是他用麻頭、魚網做的蔡侯紙倒是廉價了,可比蔡家用的麻紙更不堪使用,讓蔡琰很是氣餒。
練字用什麼紙不行啊,可是蔡琰並不把自己當作一個完全的東漢人,她總結了一下,自己不會化學,估計中造不出玻璃、火藥什麼的,所以技術革新應該是沒指望了;她也不會做生意,她工作後連自己每月工資的具體數字都不太清楚,所以開店賺錢的可能性也不大……想了千百種獨立自主的辦法之後,她不得不承認,陸判說得對,她的確不學無術!
她不是樂觀的人,特別是,她現在所處的時代可不是很太平,她總得做點什麼讓自己安心,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蔡家的藏書。她記得《文姬歸漢》的故事裏,文姬把她老爹藏書中的四百篇背出來給曹操,就換了她老公的一條命。就知道,此時一本書的價值是多少了,蔡邕和蔡文姬的老爸一樣,也擁有大批珍貴的藏書,所以她敏銳的感覺到,她這輩子能傍身的也許就隻有蔡邕這四千卷藏書了,要知道這種書簡,可全是手工版,丟一卷就少一卷,而且一丟就真的絕版,沒地買去,現在即使他們蔡家在流亡時期,蔡家叔侄竟然還把這些書都帶著,就可看出這些書的價值,但也表明他們其實對自己的狀態還是沒有正確的認知。她可不一樣,她一定要自己保留備份。
四千卷,聽著嚇人,其實隻是因為一卷裏竹簡能刻上的字並不多,但因為太重,怕散落,於是一卷裏便隻有那麼幾十條,所以看著堆積如山,其實內容卻少得可憐。再就是太重,不好搬運保存,不然當年東方朔寫個奏折也不用兩個人抬著上殿了。
蔡琰知道,現在是十常侍當政,十常侍之後就是董卓,再後來他也被自己的義子給砍了腦袋,再後來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三國時代了!亂世即將來臨,如此亂世之中,難不成要把這些壓死人的東西帶著逃命?怎麼算都覺得靠不住,所以開始蔡琰就沒打算再用竹簡來做,可是此時的紙質實在太差,根本就沒法裝訂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