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係列之二(1 / 3)

媽媽曾經對我說過,我命中注定要做一個讓所有人都側目的大英雄。恩,就像那些被記載和傳頌在詩歌之中,或者成為了雕塑的題材,站立在廣場中的傳奇人物一樣。

說實在的,我不太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成為大英雄的。我伏在酒館窗戶下聆聽吟遊詩人的清唱,我蹲在廣場的角落看著那些銅像,懵懵懂懂的思索這個問題。

大英雄,就是那些打敗了邪惡的巨人、封印了惡魔,又或者掃蕩了地下城之後帶回了大量寶物的人類、矮人戰士,精靈射手、法師,甚至還有一些威武的半獸人。

戰士手中拿著閃亮的武器,我知道那些都是武器店裏麵價值一百金幣以上的東西。法師穿著飄逸的長袍,手中拿著我都無法估量價值的魔杖。還有那些優雅的精靈射手,那些出自精靈工匠的武器,都是我所無法理解的藝術品。

是的,我常常蹲在風暴港廣場的一角,望著在傭兵工會進進出出的冒險者們。如同詩歌或者雕塑的主角一樣,都有成為大英雄的可能。但是我不太一樣,我隻是個到處流浪,很久都不會洗一次澡的半身人。

人們都說半身人是天生的流浪者,我認為這個沒什麼不好,因為半身人沒有自己的家園。我跟其他半身人一樣,喜歡四處流浪,喜歡見識新的事物。不過我跟我那些同胞還是有些不太一樣,這導致我媽媽去世之後我就沒有在任何一個半身人社區待過三天以上。

我不像他們那樣喜歡跟別的種族都能混在一起,他們不像我這樣對英雄的傳說著迷。

如果說我還有什麼怪癖的話,那就是我還不太喜歡其他一些同胞,通過靈巧的雙手讓別人的東西不知不覺的進到自己的口袋裏麵。沒錯,盡管我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但是“小偷”這個稱呼始終讓我覺得不該屬於一個大英雄……好吧,暫且算是未來的大英雄還不算過分吧?

不過我真的餓了,我需要一些食物來讓我熬過初冬的晚上。風暴港的廣場用極硬的石板鋪就,巷子裏麵的空間因為過於寬暢而無法避風。連續兩天沒有在巴爾老爺家門前的垃圾桶找到能吃的東西,我快頂不住了。

終於,求生的意誌戰勝了大英雄的矜持。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向傭兵工會。寒風從廣場上刮過,穿過我虛虛蕩蕩的爛布袍子然後帶著嘲笑遠去。我向著那些進出傭兵工會的冒險者們走過去,在口袋裏碰撞的金幣發出清脆的聲響來。金幣的聲音進到我耳朵裏麵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嗅到了烤麵包的香氣。

手指從袍子下麵探出,靈巧的轉動手腕,在極其小的空間裏麵翻轉之後摸向一個黑袍法師的口袋。我知道,這個麵目隱藏在風帽之下的黑袍法師兜裏,至少有二十五個金幣。

手腕劇痛,然後我看到廣場跟天空的位置顛倒過來。冰涼的石板跟我肩膀的骨骼接觸之後,還狠狠的在我腦門上親吻了一下。眼前一黑,我還沒數清突然冒出的眾多星星,就很不體麵的暈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溫暖,還是熱湯濃濃的香氣,總之我是醒過來了。掀開身上蓋著的羊毛毯,我的注意力自動的摒棄了周圍那些不認識的人,也沒有考慮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壁爐燃著鬆木的房間裏出現。空空的胃,讓我的神智不太能判斷情況。

桌子上那一碗熱湯裏不知道加入了什麼塊莖,味道相當的不錯。老實說,確實比巴爾老爺家門口那垃圾桶裏麵能找到的食物好太多了。

我抱著尚有餘熱的碗,暖意從我的胃裏開始蔓延向全身之後,就開始打量麵前的一個大塊頭戰士。淡綠色的皮膚和濃密的體毛,還有那雙大的有些恐怖的眼睛以及肮髒程度跟我布袍有得一比的皮甲,這很明顯是個半獸人。

讓我驚奇的是,這個半獸人竟然不斷的向我抱歉。原來今天早上,當我希望那個黑袍法師兜裏的金幣能跑到我手中的時候,這個半獸人戰士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狠狠的摔了出去。

看到半獸人那比我兩條腿加一起都粗上一圈的手臂,我覺得渾身各處疼的實在不行。我媽媽說過,半獸人雖然比獸人溫和那麼一點,但是同樣不是我們半身人可以招惹的。即使是最瘦弱的半獸人,在媽媽說的故事裏麵都有足夠將我掰成兩截的力量。

屋子裏除了這個有點羅嗦的半獸人,還站了其他幾個人。穿著精美鎧甲的聖武士、用風帽罩住整個腦袋的黑袍法師、背著弓箭的精靈、手拿戰錘的矮人,還有一個穿著好像樹皮還有樹葉的德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