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就算沒有電力/至少黑白還能認得清/雙腿就算沒有黃金比例/可也踩出筆直的腳印/有一萬噸勇氣 已經就是冠軍/有一萬噸愛心 已經就是冠軍/生活這場選美要多美麗/比不上我們快快樂樂 做自己……

黑漆漆的房間裏,皎潔的月光通過窗戶照進屋子,明晃晃的光落在鏡子麵前,裴多菲沮喪的麵孔上好像又多了一道皺紋。

十五歲,這個應該明朗的年齡,臉上多了一道皺紋?開玩笑吧!是的,地球人聽了都會那麼認為,可是,裴多菲深信不疑。她的餘光瞄到了鏡子旁邊的日曆上,2月14日,就在明天,該死的情人節,她覺得那也是折磨與嘲笑。

在過去的十四個年頭,從來沒有人跟她索取巧克力,也沒有人跟她提出過約會,多少次想勇敢突破零戀愛經曆的記錄,最終都死在了萌芽裏,這樣的成長履曆怎麼想都讓人覺得沮喪。

不過更讓她覺得不爽的是,差距。

桌麵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照片,其中最紮眼的就是她和妹妹的合影,她總覺得她們兩個不像是兩姐妹,一個皮膚白得像雪孩子,另一個則膚色暗黃;一個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另一個則是像蝦皮一樣的眯眯眼;一個從小到大都沒長過一顆痘痘,另一個則幾乎用遍了全世界的祛痘護膚品。

顯然,裴多菲就是那後者。她想到這些心情就不好,從放學回家天還沒完全暗下來,到現在幾乎伸手隻見月光了,她連家裏的燈都還沒開,原因也很簡單,她不想看到燈亮起來之後,鏡子裏的自己是什麼模樣的。

“真的有那麼糟糕嗎?”裝在心裏的另一個裴多菲在提問。

“是的!是的!糟糕透了!我就是沒有她漂亮!”

“難道不是親生的啊?”另一個裴多菲又在心裏作祟了,這顯然是挑釁,是她心裏的蛀蟲,不過,還好她有點理智,沒將事實歪曲,有氣無力地說:“錯了,是絕對的親姐妹……遺憾的是,我像爸爸,不像媽媽……而她,相反了。”

“哦……原來是一對美女與野獸的組合!”魔鬼裴多菲在叫囂。

“滾開啦!不準你胡說!誰是野獸啊!不準你這樣說我爸媽!”裴多菲用力的在眼前舞了舞手,將存在於腦海裏的魔鬼裴多菲揮散得煙消雲散。

就在這個時候,家裏麵的電話鈴鈴鈴的響起來,她站起來去接,但因為沒有開燈,被暗處的一張椅子絆了一腳,差點跌倒,她邊揉了揉被撞痛的膝蓋,邊伸手去開燈,明亮的燈光頓時將黑暗的房間照得跟白天一樣明亮,她飛快的跑到電話機前,看到電話機顯示屏上映著媽媽的手機號碼。

於是,最不想接受的現實又一次降臨到裴多菲的麵前。今晚爸爸媽媽不回家,帶著妹妹在朋友家留宿了。

“好吧,我又是被拋棄的那個……”裴多菲放下電話之後,躺在床上,她看著天花板。

月光柔柔的照在她的麵頰上,浮起一層暖暖的柔光,或許她也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隻是普通了點,普通到可能和漫天的星辰一樣,混在星星堆裏,就讓人叫不出她的名字是什麼。

可是,再普通的人無論怎麼樣渴望被注視,渴望得到大家的認可的目光,都應該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但這對裴多菲似乎有難度,她仿佛隻有在夢裏才敢驕傲的抬起頭,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露出自信迷人的笑容。

但現在不是做夢的時候,人生無彩排,夢境全是虛構的產物,裴多菲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離家出走了。其實做出這個決定的還有一個關鍵因素是,她想引起爸爸媽媽的注意,自從妹妹出生之後,他們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而視她卻像空氣。

裴多菲一個人在點著霓虹燈的大街上閑逛,看到那些小食店裏冒出來的香氣,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她聽見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咕咕”的抗議聲,於是,摸了摸口袋,粗心的她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帶錢出來。

“難道要回家嗎……現在回去的話,未免也太丟臉了吧!”裴多菲低著頭,邊走邊自言自語的說。她沒注意到前方正有一組冷場的節目攝製組在錄製一檔節目,巨大的標題“尋找宇宙小姐”六個字就在舞台上方。

好奇心的路人看了一眼擺放在台前的宇宙小姐標準,紛紛說了一句“神經病”之後,都散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裴多菲頭也沒抬的往前走,走著走著,額頭抵上了一個話筒,抬起頭對上了一雙俊美的眼眸,裴多菲的心“咯嗒”一下,漏了節拍,她長那麼大還沒有和美少年這麼近距離的對視過。不過,幾秒鍾之後,她馬上滿臉通紅的往後退了幾步,細聲說:“對不起……”